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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26)

缪世崇暗自恨恨磨牙,这么阴险狡诈且不要脸但直拿他要害的法子,以小皇帝的岁数和资历可想不出来,定是秦敛这厮想出来的毒计。

可恨至极!

等缪家全员到齐之后,屋门一关,接下来,此次刺杀危机的的主动权便颠倒了过来。

赵宸歪头思索片刻后,倒也就方才的例子得了秦敛几分真传。

既然诏这些人过来的借口便是要追思先帝,那便好好地追思一番,于是手一挥,都别愣着,写追思悼文去吧……

四瑾按吩咐抱来了厚厚一摞纸。

缪家人个个心知肚明,因为着实有些心虚,所以敢怒不敢言,每人领了纸笔,或坐或站或蹲,憋青了脸,绞尽脑汁去写那不知所云的悼文,还要求必须有真情实感,催人泪下。

缪家人就跟吃干馒头被噎住了一般。

期间,缪世崇的第二个孙子年轻气盛,又是个被惯坏了的二世祖,写着写者,从来没受过这般憋屈缪二孙就跳脚了,少爷脾气一上来,头一犟就要往外冲。

外面满朝文武,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看呢,他就不信了,这小皇帝和姓秦的真能把他们怎么着了。

毕竟小皇帝屁股底下的龙椅还没坐热乎呢!

缪二孙年轻气盛胆子还大,可比他爹和爷爷狂多了,当即就想拉门出去,站在他旁边的亲爹拉都来不及拉住。

只是还没等缪二孙跨出门槛,就被一个虎背熊腰的禁军卫个提溜着后颈衣领给拎了回来。

缪二孙又叫又骂,其余缪家年轻些的小辈也终于忍不了这样的憋屈了,纷纷站出来质问。

秦敛看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也不恼,只是冷嗤一声,淡淡地吩咐手下的人拎进来一只滴着血伤了翅膀的白鸽。

一见到这只半死不活的鸽子,缪世崇虚得腿都快要站不稳了。

这鸽子他认得,头上还标了个小红点。这是他们缪家用于暗中联络的飞鸽……就在方才,他还从这只鸽子脚上取下了绑着的密信,而后随手就把这只飞鸽给放飞了。

没成想,秦敛这奸诈之徒居然老早便在一旁守株待兔了。

不光缪世崇认得这鸽子,缪家的这些个男丁们都认得这是自己养的鸽子,平日里都是在用这些飞鸽的。

秦敛淡淡的目光扫视了这群目光躲闪的缪家男人们一圈,气定神闲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乌铁匕首,手起刀落,就跟老农削菜头一样削掉了鸽子的脑袋。

可怜那没了脑袋的鸽子,犹在抻着脖子扑棱挣扎,撒开来的鸽子血整好大半都溅在了缪二孙的白孝衣上。

缪二孙就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叫喊声戛然而止。

这秦敛最初之时可是武将出身,是真真正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那种,在一干弱不禁风刀不能提的文臣中间,身上总隐隐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凶煞之气。

就例如现在,秦敛收回匕首,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慢条斯理地将匕首上沾染的鸽子血一一擦拭干净。

然后目光如炬注视着缪世崇,凉凉开口道:“先帝生前最喜训鸽,此鸽品种实属罕见,找个匣子安置好,待到奇莽山便一同殉葬罢。”

鬼晓得先帝生前何时喜爱训鸽了!

意有所指,赤/裸/裸的威胁!

屋子里一片死寂。

缪世崇嘴唇都在发白哆嗦,这简直……简直野蛮至极!

但这样一来,效果显然是立竿见影的。

缪家人顿时就被唬得像缩了脖子的小鹌鹑,乖乖地一个个所在角落里认真地写悼文去了。

赵宸就在一旁近距离目睹了全程,又有些想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一样微张开了嘴,合都合不上。

一开始,那倒霉又可怜的鸽子,脑袋落地的一瞬间确实也吓到了赵宸。

但也只是仅此一瞬而已。

在深宫的阴谋倾轧下顽强生存下来并成功登上帝位的孩子,怎会被这区区几滴鸽子血就吓到失神。

他只是在感叹——这样居然也行?!

学到了学到了!今日在秦卿这里所学的,当真是所获良多,令他顿时有种茅塞顿开之感,胜过以往他在宫中所见识的许多弯弯绕绕的阴谋,若是从前秦卿能早教他几招,他母亲也就不用那般辛苦了。

毕竟,还真是简单粗暴但直接有效且稍稍有些不要脸呢……

其实一直以来,温溪心里还是希望赵宸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能保留孩子该有的纯真,虽然无法完全避免,但她总是尽自己最大努力让赵宸不去直白的面对那些阴暗污秽的成人世界。

这样赤/裸直白的阴险招数,赵宸觉得,他真是……第一次领略到这其中的魅力所在!

原来,狡诈也可以想一门学问一样,倘若用的得宜,就算往你对手嘴里塞进一把刀子,也能迫着让他微笑吞下,然后谄笑着开口赞美说这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