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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咸鱼本质暴露了(155)

秦敛大多时候都像是不知道有杨氏整个人的存在一样,杨氏倒的那些霉其实都是受了自己婆婆和丈夫的连累。

她独自一人出来跨过东院边界折了那么三两只梅花,即便秦敛知道了,想必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过多为难她一个无冤无仇的弱女子的……杨氏如是安慰自己。

然后她鼓起了勇气迈进了东院花园的边缘地带,心中怯怯又不安,小心翼翼地开始折梅,可才折了一支,她身边陪着她来的正给她望风的贴身侍女突然低低惊叫出声,“夫人!有人!那边……从东院寝院那边方向过来了!”

杨氏一惊,抬头朝侍女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东边寝院方向隐隐有灯火移动,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她也再管不得折什么梅枝,看着慌乱不已,在原地转了几圈,还伸手扶正了头上有些歪斜的金枝朱钗,然后似是不甘心一般轻轻一跺脚,拉着侍女一起躲到了边上一颗参天大树的树干后头,悄悄伸出头观察着越来越近的灯火。

一行五六人,杨氏瞧着,秦敛身边最得用的侍从陈和也在,而走在最中间被众人仔细护着的并非秦敛,而是一个披着狐裘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

从身形来看,这是个女人……

杨氏身边的侍女小声好奇道:“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个女人从那位寝院的方向出来呀?瞧这见不得人的架势,该不会是……”

说到一半侍女就不说了,因为那一行人的灯火正快速朝这边移动过来,

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那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她们不远处的正前方,杨氏依旧看不清那斗帽遮挡下那女人的样子,只觉应是个身形袅袅的年轻女人,还有映入杨氏眼帘的那一件泛着柔和光泽的华贵白狐裘皮斗篷。

杨氏看着一行人从她眼前走过去,耳边响起了自己侍女低低的说话声,带着浓浓的不屑和鄙夷,“瞧着样子打扮还真是贵不可言,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廉耻的攀上了东院那位……”

“住嘴!”杨氏低声严厉呵斥。

侍女被她吓得立刻禁声。

而杨氏,幽幽的目光一直追随那一行人渐渐走远,直到那灯火的亮光最终消失在了黑暗中她都还在看着,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都快咬出了血来。

杨氏还在闺阁曾随父母入宫参加过一回宫宴,见过当时的温皇后几次,所说不熟,但也是有印象的。

方才,那一行人,她虽然看不见被众人围在最中间的那个女人的模样,但她认得那个边上搀扶着女人手的那个白面无须的男人。

那个是坤元宫的掌事太监……

杨氏握着梅枝的手越握越紧。

***

温溪悄悄出了秦府后上了马车,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天儿已经开始零星飘起了雪花。

马车嘚嘚前行,马蹄落在地上捡起那尚未化掉的雪花。

从秦府角门出来后左拐右拐,走的都是不引人注意的小道,这其中需要穿过一条不怎么宽的平民百姓聚集的巷子,本来马车是匀速一晃一晃地朝前跑着,跑到一个地儿的时候忽然就慢慢地停了下来,耳边还能隐隐听见马车外传来的哀嚎哭声。

温溪正靠着软垫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嘴角犹挂着从秦府出来时的微笑,两颊也依旧泛着红粉,感觉到马车停下来不走了,外头还有哭声,她便睁开了眼睛看向身边的林秋娘。

林秋娘立刻掀开了车帘探身出去向外面的车夫打听情况,几人窸窸窣窣地说了一阵。

回身后林秋娘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在温溪疑惑追问的目光下才慢慢开口,“车夫说……前面有户人家突发丧事,有些混乱,堵了巷子……”

温溪的笑容渐渐敛去,她叹了一口气,“死者为大,这天寒地冻的,他活着的家人更不容易,你让车夫转头退回去,咱们绕道吧。”

“是。”

……

很快,马车调转了头,正准备要再次扬蹄离开时,忽然雪夜紧密的长空被一道凄厉的女声划破,传入众人耳中。

“我的儿!我的孩子——”

椎心泣血的一声啼哭,而后伴随着一阵嘈杂的哭喊声。

温溪原本已经闭上的双眼蓦地睁开,脸上原本如粉黛般的嫣红刹那间褪尽,在那哀嚎的哭声中她呼吸一窒,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揪紧了衣摆。

林秋娘注意到她的脸色,面露担忧,“主儿……”

温溪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木窗,对着前头的车夫高喊一声“停车!”

马车立刻就停了下来。

温溪几乎探了半个身子出去,吹着瑟瑟寒风朝方才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有一户人家,灯火通明,人进人出,四下也三三两两地站着人正在窃窃私语的叹息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