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是朵黑莲花(78)+番外
马车里瞬时没有了声音,连呼吸声都停滞了。宁景秀愣神,看着宁时那双清亮的眼睛。
立在远处的轿夫见宁景秀下了马车,朝宫门小跑而去,他有些犯懵。
而宁时没有追上去。他上了马,朝谷王府方向骑行。
这一次,他不能道歉。做了这样的事,说了这样的话,就容不得道歉,道歉也不能改变什么,只有一条路,就是往前走。
“公主殿下,小厨房煨了小米南瓜粥,您喝一碗吧。”
“公主殿下,还有一些小酥点,您尝尝。”
“不了,我不想吃,你们几人分食了吧。”
揽月宫,春芳和流云一人端了一个碗碟走入宁景秀的寝居。听了宁景秀的话,她们又退了出去。
“春芳,我怎么瞧着,公主心情不大好,回来之后便没有笑脸。”
“是啊,公主殿下吃的也少。”
“这几天也不是公主的小日子啊!”
“流云,小声点,就你瞎说话。”
……
宁景秀坐在美人靠上,一人轻支额间,一手翻看书册。
“竹席铺车、茀草当帘,红兽皮鲜艳,四匹黑马拉车走……”
宁景秀看到这一句话,眉头抽得生疼,啪地一声,她阖上了书册。
这是讽刺齐襄公和文姜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妹有悖伦理的感情。
宁景秀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轻吐一口气,真是心烦什么来什么!
宁时回到恭王府,林长史立刻上来向他汇报事情。
“殿下,小的按您的吩咐,着人在廊亭外扩建一个抚琴台,草样已经设计好了,东西朝向,延展出去大概五步距离……”
林长史说了两句,宁时打断了他:“你看着办吧。”
看着宁时大步向前的背影,林长史暗忖,主子参加喜宴回来,怎么心情不太好,不应该啊!
宁时前些日子提出要建一个抚琴台,林长史猜想应是为公主殿下修建的,已经找人设计好了草样。
虽然平日里宁时没有太多表情,但是林长史能从他细微的肢体动作感知他的心绪好坏。而且,宁时今日脸带寒霜,连草样都无心审阅,就差把心情不好写在脸上。
宁时回到书房,一屁股坐到桌案前的圈椅上,他抬头看向房顶,眼睛一眨不眨,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转头看向书案右下方的暗屉,伸手拉开来,暗屉没有上锁,而且里面空空如也,这些年宁时创作的画卷均已消失不见。
帐外传来哄闹声。
一个士兵匆匆进来报告:“但大人,外面一人自称小王爷,说要见军营的统帅。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武艺不凡的人。”
但回正在审定军报,听了士兵的话,他站起身来,朝帐外走去。
帐外,一群士兵将几人团团围住,几人又以正中一人为中心,不让士兵“伤害”中间那人。
“但回,但回,原来是你。”宁聿见到但回,立刻向他招手叫道。
“大胆,敢叫我们大人名讳。”
“无事,你们先退下吧。”但回挥退包围着宁聿的士兵们。
但回将宁聿请到帐中。
“小王爷,你怎么来了?蜀地来这里,最快也要二十来天吧。”
“可不嘛,这一路快马急鞭,可是吃了不少灰。”
宁聿的衣服灰扑扑的,也是没有功夫洗换,全然掩住了宁聿昔日京城“潇洒小公子”的名号。
不过宁聿倒无所谓:“不说这,我大舅哥如何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小王爷如何得知?”
“哎,大舅哥真出事了?!我媳妇儿说寄来的信不对,说她大哥可能可能出事了,便担心不已,本来我媳妇儿也想来的,但是她有孕在身。”
这次陈冰玉收到信,发现里面没放玛路草,以前陈敬寄来的信里都有。这个玛路草是边境一年四季都有的香草。
这当然是但回不知道的。
但回带宁聿去军医大帐看望陈敬。因为陈敬的地位和伤情不同,所以他一人一个大帐,给他诊疗的是军医中最有权威的医正。
“陈将军腹部中箭,失血过多,而且箭矢还淬了毒。”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照顾,陈敬已经转醒,意识还算清明,但是行动能力未有恢复。
“大舅哥。”宁聿靠近床边,叫着陈敬。
陈敬对着宁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然后眼神看向帐中别处,似乎在找谁。
宁聿明白他的意思:“冰玉没来,她有身孕不太方便。大舅哥,你就要做舅父了。”
听了宁聿的话,陈敬的笑容更加真切一些。
“大舅哥,你先好好养伤,我和但大人有话要说,等下再来看你。”
陈敬点点头。
四下无人,宁聿向但回吐露自己的想法:“但回,我想把我大舅哥接到蜀地去。不看到我大舅哥,我媳妇儿肯定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