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上,你可以不行(2)

作者: 潆影 阅读记录

唉,不想了不想了,想太多脑壳疼。周舒侗轻轻扇着风,努力消减身上那份燥意。

太热了,周舒侗摇团扇的频率快了些许,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脖子勒痕。有些痒,她不敢用力挠。想起郎中留下的清凉膏,便开口唤在屋外乘凉的婢子。

“阿寒,把郎中留下的清凉膏拿给我。”

不一会,阿寒摇着蒲扇进来,翻箱倒柜一番后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了点黑乎乎的膏药在掌心,在周舒侗脖子上抹匀。

手劲太大,周舒侗疼的嘶了声,叱喝道:“轻点。”

阿寒停下手中的动作,笑了笑,委屈巴巴道:“娘子,郎中说用力揉方能消淤痕。”

原主身边有三个侍候的婢子,这个阿寒是最受原主喜爱的。能说会道,常哄得原主开心。自然的,也少不了在原主跟前搬弄是非,没少哄着原主干傻事。可以说,原主在父亲心中形象一落千丈,她功不可没。

周舒侗不悦拿过装有清凉膏的小瓶子,揉了揉被她弄疼的脖子,掂量着休养了两天这身子能使出的力气。忽的,扬手就是两巴掌。

舒坦。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奈何之前候身子实在虚弱。

白皙的圆脸立刻浮现两道指痕,阿寒捂住被打的半边脸,红着眼狠狠看向周舒侗,抽泣道:“娘子为何总是不高兴就责罚婢子。”

这两巴掌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打的,周舒侗微喘着气,眯眼看向她,眼眸寒光凛冽,冷冷道:“怎么,气愤?既知自己是婢子,怎就罚不得了。”

阿寒怔住了,捂着脸,连哭泣也忘了。此刻的周舒侗,眉眼中一点温度都没,眼眸寒光迸射,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都让她不寒而栗。

好陌生,也好可怕。难道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会变得很可怕?

周圆圆进来,看到的正是阿寒捂着脸站在一旁哭泣,很明显愣了愣。阿姊脾性不好,常责骂婢子是常事,但阿寒向来最得她欢心的,怎么今日也哭了。

“贱婢,定是你没用心照顾娘子。”周圆圆装模作样训斥了一句,顺便宣告自己的到来。

周舒侗偏头打量着来人,鹅黄色的高腰襦裙,更显得其体态丰腴。脸如满月,抹了厚重的胭脂,两颊贴着花靥。远山眉,桃心唇,梳着与年纪十分不称的高髻。

恕她直言,真没办法欣赏这个妆容。

周圆圆站在一丈处,同样细细打量着周舒侗。脸上虽有着笑意,却不达眸底。

阿娘棺木都准备好了,郎中都断言活不过来的人,怎么就忽然醒来了呢。若不是她脖子上那道勒痕至今未淡去,只怕她自己都会怀疑,周舒侗悬梁是不是做戏。

太玄乎了,也太可惜了。也许晚救一刻,她真就去了吧。想到这,周圆圆不由暗暗懊恼,她应该晚些才推开门的。

收拾好情绪,周圆圆走上前,笑道:“阿姊,身子可好些了?”

周舒侗嗯了声,看了眼周圆圆到来后,泪流的更猛的婢子,问:“为何我要的酪浆还没拿来?”

“阿香已去拿了,娘子再等会便是。”阿寒回话语气不大礼貌,甚至还不可察觉地轻哼了声。

“都快半刻钟了,怎么这般久。”周舒侗拧眉,其实她根本不喜欢喝这个时代的所谓酪浆,但这个身子实在太虚,不吃点营养的东西不行。

周圆圆第一次被周舒侗这般无视,愕然了半响。要知道,以前周舒侗每每看到自己,不是吹鼻子瞪眼,就是冷嘲热讽。但最后哪次不是被自己气的炸呼呼离去。这般云淡风轻漠视自己,还是第一次。

“阿香那贱婢,定是躲在哪处偷懒了。”周圆圆佯装生气,对阿寒道:“还不快去厨间把阿姊要的酪浆拿来。”

阿寒不敢不从,听到吩咐后,福了福身,依言去了。出门后即念叨埋怨阿香,若不是她偷懒,怎会让她在如此闷热的天气跑这一趟。

屋内再无其他人,周圆圆在放置在榻前的胡床坐下,语重心长劝道:“阿姊,以后莫再做傻事了。既不愿意进宫,我和阿娘会帮着在父亲面前周旋的。”

这句话,就像一句咒语,启动了周舒侗身上那段被封锁的记忆。

原主为何会悬梁的记忆瞬间回来了。那一幕幕,像快进的电影般,在她脑海播放。

呵,好一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绿茶花。

见她沉默不语,周圆圆以为她再次轻而易举听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暗暗得意,死过一回还是那个容易忽悠的周舒侗。之前听说她醒来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多怕她大难不死,忽然想通了。

周圆圆沾沾自喜,把那日的话再重复了遍:“当今身子不好,阿姊若进宫,此生不是被困在那孤城中就是在某处庵堂青灯为伴,阿圆只是想想便觉得难受。”

上一篇:江陵传 下一篇:明月松间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