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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有红尘(99)

作者: 安度非沉 阅读记录

她敲门,醉意已经上来了,抱臂站定,开门的却是姜望。

猝不及防地和姜望面对面,越过姜望,看见五六个人在里面喝酒聊天,有个看不出男女的人抱着木吉他醉醺醺地唱歌。

姜望笑了笑:“你来了,今天很漂亮。”

他倒是闲适,大裤衩子和背心搭配,开门让进宁珏来。

家里原来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都闹嚷嚷的,有一个已经如同抹布似的挂在沙发背上,唱歌的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唱的歌她也听不懂,又像俄语又像法语的,宁珏听不明白。

兴许这唱歌的喜欢那抹布……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立即后怕起来,她怎么产生这想法?是也被同化了?这可是两个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不害臊……

有人围在餐桌旁边边吃蛋糕边聊天,有人正听人唱歌自己哼哼。

沙发旁边有两个男人浓情蜜意地对看了一眼,旁若无人地接了个湿嗒嗒的吻,宁珏盯着人家看,觉得自己不礼貌,扭过头。

心里涌动着怪异的残影,好像偷窥公园里的男人们,自己贸然闯入,又有些审判的味道,却不知道是审判谁,是对方,还是自己?

谢一尘正捏着笔和人说什么,一边说一边在纸上记:“……那就不可以,自己的事自己操心,我能帮你介绍,新西路那边……”

正在说的时候,谢一尘抬头看见宁珏,又看看挂钟。

“我之后再跟你说。”谢一尘结束了话题,站起来迎着宁珏:“你来得不巧,蛋糕没有了。”

餐桌上那一堆都被糟蹋得像被踩过似的。

“我吃过饭来的。”宁珏笑着,酒醉后脸色酡红,面容仍然镇定,身上带了股烟气,又有酒味,谢一尘嗅她一下,稍微明白过来,拉着她走遍家里给她介绍。

一个个介绍过了,阿猫阿狗都有,也有外文名,但谢一尘都贴心地翻译了,从Kelly 变成牛壮,从阿希变成老关,通俗易懂地让宁珏听明白了,惹来了一众白眼。

“土!土!老土!”沙发上醉酒那位抹布听见牛壮两个字就振臂高呼,反对谢一尘的名字改良。

“那你去改户口本。”谢一尘说。

抹布梦回原形,跌下去睡着了。

“我们这样的人很少能表露身份,但是人活着又总想要找到同类。南城的gay很多,姜望认识一些,我慢慢地认识了一些人……有的人就会像我这样,彼此帮助,结成形婚小组……但不能互相信任,也有闹得很麻烦的……”

一圈介绍下来,谢一尘给宁珏介绍这聚会,就是几个朋友聚在一起,烂醉的Kelly有了感情上的烦心事,大家也很久没有聚,索性来这里商议。

宁珏没有父母,她不太能明白为什么非得结婚,她听从自己的心。

但是也听说过父母的压力要必须结婚的……环顾这一屋子人,有些人的确是有些怪的,特意地打扮得像个另类,很叛逆的样子,也有姜望和谢一尘这样,乍一看好像模范夫妻。

形婚小组,倒像是躲在某个壳里似的。

宁珏看看姜望,对他的反感消失,但仍然不安,看着谢一尘,却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她心里想。

她其实要说,那这样,就是两个人各自地搞着婚外情,一个家庭其实有四个人,另外两个是编外人员,孤独而感情炽烈地当着情人,当着小三……名不正,言不顺——这样的壳脆弱,但凡有一方家长忽然要来长住,或者一定要孙子,那么这两个人怎么办呢?即便是离了婚,财产又怎么办?

这些问题她都藏着,储存了起来,不怪她琐碎庸俗,实在是琐碎细水长流地击溃理想主义,得是什么偏执狂才能坚定自己的爱呢?

在她心里,谢一尘已经是从执拗着要在舞蹈上成仙的人了,如今都连舞蹈也放弃了……恐怕没有什么人能坚持下来。

谢一尘对她说起牛壮的感情问题,大意就是一个1号哥一边和他好,另一边在香港做生意,在酒吧里搞了一个。牛壮又对他喜欢得不得了,嚎啕大哭,今天又在这里买醉。

宁珏下意识地开口:“弹吉他的那个不是喜欢他?”

“你怎么知道?”谢一尘惊奇了,但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捂住宁珏的嘴,怕她说开了一件大事。

“很容易看出来。”宁珏不知道自己怎么对别人的感情和情绪察觉得那样细腻,就像超能力,可看看谢一尘,又不想多言,怕自己透露出自己笨得看不出谢一尘的喜欢。

当局者迷。

“其实问题也在这里,老关喜欢牛壮,但是牛壮喜欢另一个人,我们也在想要不要撮合,但是老关家里又催婚,不想再过几个月难过。”谢一尘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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