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万里安(78)+番外
他玄武军何曾如此憋屈过!战场上卫国守家,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却被一直守着的人如此对待!
寂悯冷眼看着面前疯狂的景象,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垂在身旁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蓝紫色的青筋凸显。
“他们被人下了神灵散。”方在野捂着头尽力躲避着那些逃命般的大夫护工,有气无力地对寂悯说道。
“我知晓。”寂悯的声音犹如坠入了冰窖一般。
“谢闲呢?他怎么不在?”
“他有事不在城中。”
“那这事派人通知他了吗?”突然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又疼的倒吸冷气,“是我糊涂了,现在城门皆被这些人给控制了,我们的人出不去。”
他抬眼看着门外的混乱:“他们病重心志不坚,之前那几位病情好转却突然因病暴毙的病人,怕是给他们留下了阴影。”
“不是阴影。”寂悯冷声,他微眯起眼,眸色危险地扫视着那些野兽在垂死挣扎,“有人故意为之,依我看那几位的暴毙怕也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寂悯错开那些大夫护工,跨过门槛,身后响起方在野的虚弱的声音。
“他们现在被人蛊惑,被神灵散控制,你……下手轻点……”
“贫僧是出家人,不动杀念。”
方在野看着寂悯远去的背影,心里嘟囔,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国师您快回去,小心这群疯子伤了您。这里有我们!”
一位玄武军见到寂悯从前厅出来,连忙上前拦住他。
寂悯垂眸看向他腰间的长剑,趁其不备,长剑出鞘,尖利刺耳的声音划破天际。
“不必。”寂悯提着长剑,往前走了两步,脚步顿了下来,他转身看向那名玄武军,说道,“在叫上两个人,跟我来。”
寂悯将长剑插回剑鞘里,越过他,向后院走去。
那名玄武军一头雾水地叫了两名同伴跟在寂悯身后。
寂悯思绪万千,现在的情况那些病人是指定听不进任何软话,神灵散让他们的精神在极度亢奋和极度崩溃中来回转换,需要想办法控制住,否则天乱没让他们见阎王,这神灵散倒是先送他们去西天见佛祖。
他本想让玄武军在不伤及他们性命的同时,不论任何手段将他们控制住。
但他还是选择不采用这么直接的方式,倒不是怕玄武军伤人,而是怕他们被伤,毕竟那些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动手完全不计后果,不论得失。
有时想想,天灾远远没有人祸可怕,瘟疫伤人再深,却也不及那一颗颗鲜活跳动的人心。
寂悯将三名玄武军带到自己卧房,他指了指床底:“里面有个箱子拖出来。”
“遵命。”
两名玄武军上前将床底下一个红漆大木箱拖了出来,抬到寂悯面前。
寂悯将将木箱上的大锁打开,掀开箱盖,而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坐在木凳上,漫不经心的抬眼:“拿去吧。”
三名玄武军看清箱子里的物什后,大惊失色,半晌说不出话来,其中一名咽了咽口水,忐忑的看向寂悯:“国师,您怎会有火、药?”
寂悯眉头轻蹙:“这是迷雾弹不是火、药。”
“这一箱子已足够你们使用,传令给所有玄武军,必须尽快将所有闹事的病人收押至府衙地牢!不限任何手段,只要求他们不死不残。”
寂悯眸色凛冽,这一刻他仿佛不像大梁如神明般的国师,更像是一位手握重权的当权者。
他们偶尔抬起眼偷看寂悯几眼,愈发觉得寂悯眼熟,眉眼依稀与前厅那两位殿下有两三分相似,怎会如此?
寂悯见他们不说话,开口:“怎么,有问题?”
一位玄武军行礼说道:“请国师大人出示兵符,若无兵符请恕卑职无法听从国师号令。”
“形势危机,你们只管听从便好,你们所忧之事,我还是担得下!”
寂悯语气不重,但却有让人不容忽视的位高权重者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以及杀伐果断。
三位玄武军商议了一下,而后达成一致,抱拳对寂悯行礼:“卑职领命!”
此刻的游龙县,谢闲在那股白、粉迎面飞来后,躲闪不及,好在还有琉璃镜挡着,他脱下琉璃镜与那贼人又过上了几招。
他眼神不清,但所幸嗅觉依旧灵敏,他牢牢记住了贼人身上的味道。
那贼人与他拳脚相接,几招几式中谢闲隐隐觉得不对,这贼人的身法怎会与玄策军如此相像?
贼人凶狠的一拳直冲谢闲心口而去,谢闲微微侧身,碗口大的拳头贴着他的胸膛而过,他左手一把抓住贼人的手腕,右手猛烈击打他的手肘,一打一拧,长腿夹住贼人的脖子,用力一翻,贼人连带一个跟头,摔倒那个洞口,然后整个人摔进了屋内,好巧不巧谢闲被他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