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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就是想送,时成野不抱希望地想——万一陶子桃被他这样静一静就不生气了呢。

车窗外路边的树在黑暗中“唰唰——”飞过,流利的跑车线条在大路上畅通无阻地开着,越往前开反而越热闹。

时成野盯着窗外,沪城标志性的建筑物尖塔破开了黑暗,像是耸立在云霄之中,它的周边亮着一盏盏明亮的灯。

——沪城是他从小待到大的地方,高考完填志愿的时候却想着锻炼一下自己的自理能力,去了不远也不近的南城,他在南城的一切都很满意。

——直到遇见陶子桃为止。

——他想回沪城了,因为沪城有陶子桃。

*

周望舒带时成野回了自己家。

时成野有来过周望舒这一个人住的地方,鞋柜里还备着专门给他一个人穿的拖鞋。

因为时大少爷从来不穿别人穿过的鞋。

周望舒把时成野穿过的睡衣也翻了出来,满脸疲倦地丢给他,就自己打着哈欠回了卧室睡自己的觉。

——昨晚通宵了,今天想睡个好觉竟然还要伺候这个大少爷。

时成野去浴室里匆匆地冲了个澡,水花溅在了他形状姣好的肌肉上。

他在被雾气蒙着的玻璃瞧见了自己。

——他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时成野敛下目光来认真洗澡。

他这幅皮囊应该还可以吧,腿很长,肌肉都锻炼地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浮夸,也不会让人觉得过于瘦弱,尤其是他腰上整整齐齐地六块腹肌。

好像别人都还挺羡慕的。

自己这张脸长得好像也还行,带出去应该不丢人吧。

时成野想。

他洗完澡套上了睡衣,盖了个毛巾在自己的头上,边擦边走。坐在客房的床上,时成野又一次把手机打了开。

果不其然,还是没有陶子桃的消息。

人本该在一次一次打击中学会成长和坚强,时成野却觉得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崩。

周望舒叫他大少爷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的前十九年都顺风顺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是他第一次受了挫。

时成野躺在床上越想越烦,干脆去了周望舒的房间,把他的被子一下子掀开。

在周望舒发火之前,他先示了弱,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望舒哥。”

周望舒被他这一声叫得抖了三抖,还没来得及发出来的火就被一盆冷水熄了个灭,他现在觉得自己把时成野接回来就是个折磨。

他极力睁着自己不停想闭上的眼睛,打起精神来问:“你怎么了?”

他这么一问时成野又不说话了。

到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时成野才又别扭地开了口:“你帮我把陶子桃约出来吧…?”

“时成野。”周望舒的语气冷静,说话间落地却全是重音,“现在他妈是晚上12点半,我给你把陶子桃的魂叫出来和你约会?”

“……”

这话听起来有点惊悚,时成野最后还是拖着鞋躺了回自己的客房。他房间的灯开得敞亮,时成野对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白炽灯出了神。

陶子桃应该是睡了,微信里的消息安静地像是开了飞行模式一样。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像是头上悬了把刀子,但你却不知道它是会落下,还是会被挂着的线收回去。

*

第二天早上的九点。

周望舒又是被时成野一掀被子叫醒的,更让人觉得悲哀的是他竟然开始接受这个现实。

时成野拎着被子的角,脑袋是彻夜未眠的昏沉,但还是保持着清醒催周望舒:“快点,帮我把陶子桃约出来。”

他这个气势就差架一把刀子在周望舒的脖子上了。

周望舒被逼无奈,从枕下摸出手机,给陶子桃发消息。

【沪城小望望】:醒了没?

陶子桃提不起精神地回了个“。”回去。

他昨晚也睡不着,在床上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最后翻来覆去,在天光微亮之际才勉勉强强睡着了。

一大早又朦朦胧胧地醒过来,才睡了四五个小时,神志却清醒得过分。

时成野的聊天框还在,他犹犹豫豫地打开,输入了半天也没想好应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吐了一口气,自我放弃咸鱼摊一样倒在了床上。

——毁灭吧,烦了。

周望舒这个和他八百年没联系的人又突然发了消息过来,一看到周望舒他又控制不住联想到了时成野。

陶子桃努力晃了晃脑袋,敷衍地回了一个消息过去。

但不知道周望舒的脑袋今天是抽风了还是怎么样,又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沪城小望望】:老师现在是不是不在沪城,我这有一副画像拿给老师,你可以出来拿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