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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A被姥子一拳捶爆(619)

作者: 蔚缇 阅读记录

初次见到花抒岚是在中考后,他一个人捧着从老师那里借来的高一教材,任旁边骂着粗话的同龄人对自己摔摔打打。那时候的午棘平平无奇,本就不白的肤色嗮成黝黑,像是巨大的树桩沉默在角落。

他的沉默寡言不是因为自视甚高的傲慢高冷,怯懦自卑也谈不上,他只是觉得茫然。从心底往外的,他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不该属于这个粗鲁而肮脏的地方,他值得更多更好的事物。

比如含着冰棒在树荫下冲着父母撒娇的那个少女:“要是实在修不好车就明天再回去吧,这里的盐水冰棒不是很好吃?”

她的肤色在阳光下白得发光,身上的衣裙看不出什么特殊,穿在她身上就是漂亮又洋气,和他见过的女孩子全然不同。旁边泊着的那辆银白色的汽车更是看上去就造价不菲,而他父母笑容无奈,说话的语气却宠溺,“你这么懒将来可怎么办啊?”

午棘也经常能从父亲的嘴巴里听到这句话。

“我们老午家可就靠你了,你连个第一都考不上,这么懒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我们老午家可是要废在你手里。”

那时候午棘嘴里没吭声,心里却在想,你不是姓南吗?跟午家有什么关联。

好听的说法叫自由恋爱,但实际上,父亲就是贪图舒适的生活,凭着花言巧语诱惑到一个城市里的姑娘,入赘到女方家的,连姓氏也改成了南。

午棘的兄弟南荆贪图享乐,成绩不行也就算了,想要花钱作弊结果抄串了行,连马子都是花钱砸出来地,不免让他这个轻轻松松就能从小姑娘手里骗出来钱的农村小伙鄙夷。

至于午棘,虽然也是和南荆同母同父的兄弟,当时祖父一家以死相逼,硬生生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午,领回老家自己养。

从小午棘就没有感受过太多母亲的温暖,家暴也没有,只是被外祖一家彻底忽视,好像没这么一号人。

父亲倒是会偷着回来看他,不是送钱,只是骂他一事无成、大号废物。

自己都不行,真不知道他为啥觉得儿子就能行?

午棘从小就对父亲反感,或者说对于自己畸形的家庭关系感到反感,他自觉要好好学习,但绝不是为了什么午家扬眉吐气。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直到年少时的午棘看到晃荡着双腿、慢吞吞吃冰棒还微眯着打了个盹的花抒岚。她眼睛是欲睡未醒的昧,嘴唇柔嫩如画报上才见过的玫瑰,婴儿肥的脸颊光洁细嫩,手指轻轻搭在半枯萎的喇叭花藤上。

那是一种全然不同的美,不止是源于她外表本身,更是从内往外透露出来的富足与惬意,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状态,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美。

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胸口喷薄而出的欲念。

他该得到这一切,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光耀门楣,他要为了他自己。

后来外祖父去世,自己的父亲原形毕露,从单纯的母亲手里夺走公司的掌控权又挥霍一空。

南荆继承了他的蠢,倒是母亲有着聪明颖悟的头脑,在对丈夫失望后自己重新打理起一笔小基金,还想要离开后重新生活。

午棘决不允许本应属于自己的财物流到别人的手里,就像祖父祖母的钱都得是他的,父亲兄长的钱也该是他的。

后来的一系列筹谋规划可以说无情到令人发指,但是午棘敢说,无论他做过多少恶心事,无论他赚过多少钱,无论他被多少人簇拥又被多少人倾诉情意,他对于花抒岚的爱意从未减少,甚至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愈发浓厚。

他爱她,想拥有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她。

他费尽全力想融入她,想变成她,想成就她却又想要摧毁她。

若不是因为这片刻心软,他本来该有更为坦荡的人生,或许更鬼祟而崎岖血腥,但他知道自己可以走得很好。

如果他不曾见到过光明。

冷硬的钢片下砸的前一瞬,午棘才吐露出自己这一生中最为真心实意的心意。

“岚子,我恨我爱你。”

时间停止在午棘被捶成肉饼的的片刻。

小萝莉抱着《PUA万种死法图鉴》,心绪复杂地看着书页飞卷到最新一页,将钢炉和轧机里殒命的渣男收入其中。

数个受害者在他们的共同谋划下绝望断命而不明原因,其中的一位正寡淡着脸站在她们旁边。

随后,本来站在幕后的午棘走到台前,一把将合谋挚友推到沸点极高的钢炉,又转眼遇上更恐怖的变态,折磨得浑身是血,血葫芦一般被捶成肉饼。

获得称号:疯批凤凰男,是什么就死在什么上。

就算是在图册里,午棘与巴郁也要永远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