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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女配咸鱼了(78)

作者: 归去闲人 阅读记录

谢峤咬牙强忍。

两炷香的功夫过去,仍不见人影。

就在谢峤快忍无可忍的时候,里头总算传来了活人的咳嗽声,半新不旧的锦帐动处,谢无相红衣烈烈,乘轮椅缓缓出来。谢峤脸色铁青,憋着满腔怒意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来找你问句话,还要被晾这么半天。”

“祖父息怒,谁让我腿脚不便呢。”

谢无相答得淡漠。

那张脸上神情亦是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峤被他气得几乎噎住,怒道:“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要跟我赌气到什么时候!当年的事原就是各有难处,我跟你父亲处处退让,容忍你这放肆孤傲的脾气,也算是尽心了。怎么,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身上没流我谢家的血?不把你叔伯兄弟放在眼里就算了,连我和你父亲,都要如此轻慢!”

这般说辞,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谢无相懒得接茬,只漠然道:“祖父屈尊过来,就是为说这个?”

“若只是为吵架撒气,恕我没空奉陪。”

说罢,他手扶轮椅漠然转身。

谢峤哪能真让他走?遂强压着脾气,僵声道:“老高说你在查天麟山上沈家女遇刺的事,还拍周敦去找那些刺客的麻烦,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

“难道不该么?”

“你明知那都是我的人!”

“这话就奇怪了。”谢无相抬眸,目光像是刚从冰渣里捞出来的,“祖父的人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光天化日的做出没王法的混账事,难道还不许人教训?不妨直说,若他们没做谢家的狗,我或许还能手下留情。但既然旧习难改,又算计到我头上,就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话音落处,谢峤脸色微变。

所谓新账旧账一起算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

——无非是为谢无相生母的死。

但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谢峤从前做事歹毒,于情于理都有亏,闻言气势稍弱,耐着性子道:“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的人,动手前总该知会我一声。”

“祖父动我的人时知会过么?”

谢峤遭了反诘,一时噎住。

谢无相没再看他,只将目光落在窗外的疾风暴雨,冷声道:“既然祖父纡尊降贵亲自来找我,不妨将话说明白。沈蔻是我的人,不论算下属还是朋友,我既认了她,就会竭力护她周全。朝堂上那些肮脏的事我不管,她没参与其中,祖父就不该打她的主意。若还有下回,就各凭本事吧。”

“各凭本事?”

“祖父养的狗若不知死活,尽管来试。”

谢无相说罢,再也懒得理会他,吩咐老伯推了轮椅,竟自去了侧间。

剩谢峤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

好半晌才怒哼了声,拂袖而去。

里头老伯隔窗瞧见,眼底嫌恶愈浓,又叹了口气道:“公子就这样熬着,何时才是个头。既然心愿未了,得在这吃人的宅子里待下去,还是得稍微收敛些,免得真闹僵了,他们翻脸无情,咱们未必真能应对得了。”

谢无相眉目冷凝,盯向谢峤背影的目光颇为森冷。

直到背影拐到没入竹林,他才收回目光。

“周敦说五仙岭里藏着猫腻,可有查到新的线索?”

“只知道是侯爷在里头弄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倒还没真凭实据。不过依我看,先是从不赴宴的穆王借故到五仙岭盘桓,最近又有太子的人紧盯着动静,能牵动这两尊大佛,他这回做出来的事恐怕不小。侯爷也很谨慎,这风声鹤唳的当口,周敦就算去了五仙岭,恐怕也未必能摸出什么来。”

谢无相颔首,扣着扶手的指节渐渐泛白。

“我总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驱椅行至窗边,拿掌心接了斜吹入窗的冰凉雨丝,静静沉默许久,才道:“你觉得,我若与穆王联手,能否铲平这座府邸?”

*

宽阔官道上,江彻尚不知谢家的暗涌。

他这会儿正缓了马速,徐徐前行。

离京城已很近了,时辰却还早。

若此刻快马加鞭的进城,等不到他在府里站稳脚跟,恐怕就得被永明帝捉去宫里复命。换作紧急关头,江彻自会不辞劳苦,半点儿事都不愿耽误,但这些日朝中暂且风平浪静,除了太子和彭王间鸡毛蒜皮的暗斗,并无其他。

他何必为难自身,疲于奔命?

遂慢吞吞赶路,还带沈蔻到茶楼歇了半天,赏玩秋景。

待得进城,已是入暮。

天光已然昏暗,长街上灯笼渐次亮起,却幽若萤火,未见多大效用。

一行人在王府前勒马,沈蔻瞧着那两座铜铸的狮子,心里只觉五味杂陈——前世她挖空心思地往这府里凑,只为多跟江彻说几句话,因着格外留意上心,这府门前的一草一木皆熟稔于胸。重活一回,她原是极力避开旧事,不愿蹈故地的,谁知绕了这一圈,竟又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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