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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女配咸鱼了(5)

作者: 归去闲人 阅读记录

家里出事之前,母亲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沈蔻的母亲钟氏也算江南的小富之家出身,嫁给寒门出身的沈有望,全然出自一腔深情。好在沈有望极有志气,从秀才一路考到金榜题名,入仕后也行事勤恳,做到了京畿万安县的县令,官声也很不错。

直到两月前,沈有望突然因玩忽职守和贪弊之罪遭到发配。

沈蔻当时就懵了。

父亲是何秉性,她母女俩是最清楚的。

出身寒门的学子,寒窗苦读心怀壮志,想的都是为百姓谋福祉,从未贪过荣华富贵。这些年他恪尽职守,家里靠俸禄和钟氏的嫁妆度日,一家子虽不算富足,却也过得和乐,何曾贪过半分银钱?

钟氏死都不信夫君会贪墨,花了不少银钱才得以入狱探视,誓要洗清冤屈。

谁知探狱回来,却忽然偃旗息鼓。

沈蔻追问其中缘故,钟氏却死活不肯吐露,只说沈有望千叮万嘱,让母女俩切勿纠缠此案,只管护好自身。等五年后他刑满回了京城,一家团聚,便可回江南安生度日。也要沈蔻牢牢记着,沈家绝非贪利忘义之辈,切勿因父亲获罪而生怀疑自卑之心。

变故之后,万安县是住不得了,沈有望叮嘱钟氏搬到京兆府衙附近,有衙门里的熟人照料,也免他牵挂。

之后,钟氏便卖了万安县的家产。

换来的银钱半数拿来打点,设法送到沈有望手里,免得他在外受苦,剩下的都拿来买了如今这院子。

京城里寸土寸金,院子耗尽了母女积蓄。

就连首饰也都典当殆尽。

生计所迫,钟氏咬了咬牙,接些绣品的活来贴补家用。

她原就出自江南,闺中时学了手极好的针线,这些年沈蔻父女的贴身之物都出自她手里,绣工不比外头的绣娘差。只是这活儿实在精细,绣多了伤眼睛不说,就连那双握笔的纤纤玉手都磨出了茧子。

沈蔻瞧在眼里,岂不心疼?

前世那些荒唐卑微的事,不论她是为生计所迫贪慕虚荣,或是真的倾慕江彻情窦初开,抑或被戚家怂恿鬼迷心窍,都已成了过往。如今她神识清明,半点都不想掺和穆王跟戚家的事,更没打算再去争那所谓的王妃之位。

那东西尽管让别人去争,打得头破血流都行,她只想随遇而安,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但目下这情形,总还得想法子维持生计。

她年已及笄,该担当些事情了。

沈蔻唆着香浓的粉,慢慢儿琢磨出路。等一碗香滑的米粉唆入腹中,终于有了主意。

*

皇宫往西有条珠市街,是京城最热闹的所在。

长街的腰眼处是座戏楼,上下三层的楼阁修得气派巍峨,雕梁画栋矗立在街旁,引得无数公子哥竞相出入——

时下不许官员府邸中豢养戏班,最多在逢年过节时请戏班到府里唱上几日,其余时候都是到戏楼消磨闲暇。时日久长,戏楼的生意便格外红火,几个有名的戏班更是一票难求。

眼前这座戏楼便是京城最负盛名的。

里头常驻的戏班叫玉芙蓉,排演的南戏无不精妙,几乎场场满座。

这会儿新排演的戏目才唱完,座中的公子哥儿们喝彩声不断,豪掷千金打赏之余,纷纷要极受追捧的伶人重回场中。

班主曾俭瞧在眼里,只觉欢喜。

他暗自松了口气,将戏楼的事交给副手,正想着从后门出去,到侯府的东家那里禀报今日新戏的反响,忽见珠帘动处,小厮探头探脑地跑了进来。

见他还在,小厮径直赶到身边,躬身拱手道:“班主,外头有位小公子求见,说是有新写的戏本要跟你商谈。”

“新戏本?又是哪位才俊?”

“这位瞧着眼生得很,以前从未来过,看那身形么……”小厮凑近耳边,低声道:“倒像是个姑娘。”

女扮男装?

曾俭顿时有些诧异。

京中女眷如云,酷嗜看戏且时常请戏班过府排演的他见过不少,戏楼里设有女眷可用的雅间,与男客分门出入,寻常也多是坐满的。但闺中女儿自己写戏本,还找到跟前来的,他却还从没见过。

这倒是难得。

曾俭不由坐回椅中,抬了抬下巴,“请她进来。”

须臾,小厮便将人引入屋中。

极寻常的书生打扮,青衫冠帽,身量修长,看侧影是个颇为清雅的少年郎。但当他扯下挡住半边脸的衣领,抬起头时,曾俭便知道,小厮这双眼果真是没瞧错的。

眼前这人眉眼极为清秀昳丽,哪怕束发戴冠,也难掩婉媚灵动之气,唇上即便有意涂得淡了,也觉秀巧玲珑,更别说双颊腻白剔透,肤色宛若凝脂。

这般姿容,与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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