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豆,不如你跟我回琼州?”顾太太此时对鹭岛没有任何留恋。
顾忆湄摇头,“我还有工作呢,不能跟你走。”她很清楚,琼州不是避风港,她还有很多棘手的事没有解决,她走不了。
从墓园下来,顾太太由哥哥嫂子陪伴走在前头,顾忆湄和傅冬平走在后头。
“你还打算上班?”傅冬平问。“不上班又能做什么,人总要找点事情做。”顾忆湄无限惆怅地看着眼前风景。
“邢栎阳呢,你打算怎么办?”
“还在考虑。”
“舍不得他?”
“人非糙木。”
男女之情,岂能说割舍就割舍,傅冬平自己是过来人,深有体会,比之亲情,热恋中的爱情更叫人痴迷断肠。
“看得出来,他对你不错,但是,当断则断,拖久了对谁都不好。”傅冬平难得替邢栎阳说一句好话。
何止不错,他简直太疼我了,顾忆湄心里默默地想。他们能给彼此最极致的快乐,也能给对方最深的痛苦。
“冬平,我想去南溪一趟,爸爸提到这个地方,绝不会是偶然。”顾忆湄总觉得父亲临死前的执念是要告诉她什么。
“那地方可远,一千多公里呢,你一个人去能行?”傅冬平不放心。
顾忆湄道:“美国在地球那一边,我不照样独来独往,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这个世界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那你自己小心。”傅冬平越来越感觉,小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她越走越远,最终身影消失在墓园的一片青翠之中。傅冬平接到一个电话,走向另一个方向。
定了去南溪的机票,顾忆湄在家里收拾行李。假已经请好了,只等出发。
跟邢栎阳已经两星期不见,自从那天她不让他跟着去墓园,他似乎伤透了心,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电话短信也没有。
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所有的甜蜜,都像是偷来的时光,
想到他,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凌迟,那种生生剥离骨ròu的痛,让她的心寸寸滴血,她对他残忍,对自己何尝不残忍?自从跟他分开,她没有一天不哭,没有一刻不想他。
有些感情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不被祝福,以为能坚持下去,到头来也免不了惨惨淡淡的收场。
把他给的黑卡和他家的门卡装进洁白的信封里,连在快递单上写下他的名字,都会觉得心痛,指尖轻抚一遍,顾忆湄打电话叫来快递,割舍掉和他的最后一缕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有些同学说本章字数太少,我补充了一些字数。
☆、第37章
鹭岛火车站,顾忆湄提着行李上车,长这么大,她很少坐火车,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让她快透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包厢,放下行李,身心疲惫的她终于能有机会躺下。
感觉到火车开动的声音,顾忆湄刚要闭上眼睛,听到包厢门被拉开的声音,惊愕不已,她明明是包下了这个车厢,怎么还会有人进来?
一见是邢栎阳,她立刻明了,这家伙查了她车号,尾随而至。
乍然相见,两张脸都是愁苦至极,凄然凝视半晌,邢栎阳放下行李,轻轻拉好车门,默默坐到对面的卧铺上。
顾忆湄瞪大了明亮的双目,注视着邢栎阳,心跳得狂乱无章,有好多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南溪。”
“那天你和你表哥的话,我在外面听到了。”
顾忆湄怔了怔,自己还真是多此一问,心思缜密的他一向有手段,想知道的事没有查不到的,就连听壁脚都比别人耳朵灵,又问他:“查了我车号?”
“打电话到你公司,听说你请假回乡,到车站查你车次,知道你坐这班车。”邢栎阳的声音很低,声调苦涩嘶哑。
他多么了解她,知道她为了省钱,必然不会买飞机票,但也不会买硬坐,买安静的包厢票是她风格。
“你头上的伤好了?”邢栎阳关切地伸手去抚摸顾忆湄前额,拆掉纱布,结痂也已经脱落,但是伤处的皮肤还是很明显比别处肤色浅。
温热的手指带着怜爱和试探,小心翼翼地抚摸她伤处,像是在替她疼。
“为什么不死心?”顾忆湄声音忽然冷下去,都这样了,他还追来。邢栎阳把手缩回去,轻声道:“眉豆,让我陪着你,无论你去什么地方,让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