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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落的红枫叶(2)

作者: 中山燕 阅读记录

很快他回复了常态,田琳琳一直在抖,躺在枫林身边,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攥着他手腕感觉脉跳。枫林朝她微笑,几次告诉她:睡吧,我没有事了。最后田琳琳眼泪又噼噼啪啪的落,声音还在颤抖:你趴在浴缸边上,头扎到浴缸里,没有呼吸了,脸像纸一样白,咬着舌头可怕的要命,这还痛吗,她用手抚摸枫林的人中。枫林笑道:别人掐人中能救命,你掐人中,只会造猪嘴。一直到天明,两个人都没有睡,枫林用手不时抚摸一下田琳琳光滑紧致的后背,田琳琳抓住枫林的手腕似睡非睡。

在田琳琳的监督下,枫林安医生要求,做了脑CT,没有问题但是医生怀疑脑子里长东西了,需要进一步检查,大病要三问医,定下来去北京安贞医院,那里是中国对脑病的权威。就这样把事情撂下了,因为几天以来没有任何反应了。但脑瘤的阴云,在枫林的意识里一天天变的浓厚。

墩子山,是太行山东南部的一个边角,向西是无边无涯的深山,墩子山向东南有一个凹陷,前面流过一条河,凹陷处镶嵌着一片石头房子,这叫靠山面水,村子叫岸上村,村子向下,羊肠路顺溪水走,几绺溪水在山脚下拧到一起,就像蹦蹦跳跳的年轻人,清澈、轻盈欢快向东。附近的村子就用河取名,公社名字叫清源,还有岸下,还有弯头,还有岔口,岸边垂柳头伏向水面,柳丝轻抚波光。新修的柏油马路,盘来盘去。

山里的树,长起来很是艰难,一把粗的树,皮被风雨折磨成粗糙黢黑,但它的岁数不小。这个山坳里多是柿子树、洋槐、中间夹杂着枫树——像是鸡群里的凤凰一样的片片枫林,让黢黑和葱绿的山林变得活泼有了新意。

林子里荆棘丛生,隐藏着野兔和土狼,还有丝丝的吐信的毒蛇。肥大的野鸡、扯直了嗓子叫的乌鸦,还有静静滑翔生有刀子一样锋利爪子的苍鹰,它叫起来像是钢丝猛地抽打空气那种啾——啾——声。

这就是枫林出生、长大的地方。他要作为旅游项目开发的地方,他要找回已经远去的亲情、快乐、痛楚,永远地刻在这墩子山上。

他感到自己的有生之年的短暂,要保存这份的记忆的想法,那样的急切。

从这里一步步爬出去的他,而今有自己的集团,可以做房地产,可以投资,可以做旅游,有自己的推广团队,他几十年的打拼靠的就是理性、从容不迫。而今,突然要感性一次,任性一次。

车下桥,出河床,不能前行了,副驾驶上的杨坤在车内夸张的用手驱赶并不存在的尘土,躬身下车的时候,大而灵活的黑眼珠转向枫林:“想当年呀,山清水秀世外桃源呀!鹿总,就这地方才能生出您这样的人物,这叫个嵩生岳降。”

“杨总真会说话”枫林回答到,“嵩生岳降是什么?松树生的?你跟夏大密一个味儿,是不是粘的时间长了互相传染呀?”“滚你的蛋吧,”杨坤喊道,声音清凉悦耳,“你家那东北小记者才传染你呢,开会都引经据典了,是不是在被窝教你的,听着有骚味儿。”枫林脸色一正,回头看看老远跟在后面的司机周明,好像在确认他听不到,神秘的说:“我给你说点正经事,这刘秘书长谢顶,面黄,肯定不中用了,可怜你鞍前马后的伺候他,钱他有点儿,权力不小,你只能远远的看,他写字,笔锋如椽,在你俩的事上胆小如鼠!不是男人。跟我吧,保证让你像我说话有骚味儿”。这次杨坤只是挥拳比划一下,没有接话。枫林已经走到了前面,回头喊道:“你和周明慢慢走,不要跟我。”说完扭头走了,一股轻蔑的笑隐隐在,脸上显了一下。

枫林对杨坤还真有点垂涎,她可以用精致来概括,不高的个子,精致的五官,齐耳短发顺直光滑。二十八九岁,小学舞蹈老师和老夏已经好了有四五年了,两个人是撞车后一见钟情的。

向阳的山坡,石头房子的分布形状,像是打开的折扇,一幢幢石头房子簇拥街道,曲曲弯弯,房子街道和山坡融为了一体,是人改变了山,还是山造就人?人们只留下了搬动石块的痕迹,山养育出石头圪垯一样坚硬的人,他们有像酸枣树枝子一样坚韧,带着坚硬锋利的蒺藜,默认贫瘠,但是还是要黄的小花,结出核大肉薄,没有味道的酸枣。

废弃房子缺门少窗户,成了野猫野狗的天下,见人来东躲西藏,在远处警惕的瞭望。

村口是“扇子把”处的石门洞,门洞的宽和门后的路比起来略窄。门洞是厚厚的石头墙上,留出的一个像是通透的窑洞。洞壁有修建时预留出的方灯的壁龛。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刀刻了字,模糊不清,老人们说,门洞是大洋马的爷爷修建的,那块石头写的是捐款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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