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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妃(881)

容景轻叹一声,不再说话。

“更何况这一片土地已经千疮百孔,黎民百姓颠沛流离,若是用你的手开辟的话,你人如画,脚下的江山如画,该是何等的丰功伟绩?男人宠女人,宠得无所不宠,的确很好很珍贵,但是又怎么抵得上挥墨山河,指点江山来得华章异彩?”

容景眸光染上一抹色彩,“你真这么认为?不觉得委屈?”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我为何要觉得委屈?若你无能夺不来江山,我跟着你受苦受累白忙活一场才会觉得委屈,若你如荣王一般让贞婧皇后困居深宫日日对长灯我才会觉得委屈,若你得了江山后来个后宫三千粉黛,才该是我最担心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你这人黑心黑肺,谁是你的敌人谁不好过,该委屈的是别人吧?”

容景闷笑,胸腹微震,好笑地道:“云浅月,你真是……”

“真是怎样?”云浅月看着他。

“真是让我……怎能不爱……”容景轻叹一声,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一字一句地道:“我愿倾覆江山,挥笔淋墨,不为慕容先祖,只为你。谁与我争夺,三尺青锋相候!”

云浅月眉眼绽开,浅浅一弯笑意,不再说话。若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她宁愿勇往无前。她本来就不是窝在高门大院里相夫教子的女子,男人的天下里,亦有女人的山河。

容景这样的男子,他可以写诗作画,挥笔文章,也可以拔刀仗剑,淋墨山河。放在高处,他可以登峰绝顶,览尽天下景色,闲闲挥手,云端下俯瞰众生。放在低处,多少沟壑成尘,他也不会落于尘埃,依然优雅从容,王侯不如。

低于尘埃,觅得悠然虽好,但是未免暴殄天物。他就该站在高处!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他这样的人,生来就该是受天下人推崇!

“那就这样定了吧!”容景沉默片刻,笑了一下,见云浅月点头,他对外面吩咐,“青影,去沈府将南疆国舅请来。”

“是!”青影声音隐隐有一丝激动。

第五十六章 太后濒危

云浅月见青影远去,他压抑着的隐隐激动的情绪似乎还在耳边。可想而知,容景这一句话背后的决定,他应该等了许久,或许比许久还要更久。如他一般的人,应该有很多。

“现在若是反悔,还来得及!”容景见她盯着窗外,温声道。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别到时候给我弄个后宫三千粉黛,满园桃花。我需要做一把多大的剪子,才能剪得掉?”

容景轻笑,“我自带剪子,自剪桃花。”

云浅月满意地扬了扬眉,闭上眼睛,夸奖道:“这还不错!”话落,补充道:“否则的话,我就跑去东海找子书,东海人杰地灵,尽是出些风神秀木的人物,我……唔……”

云浅月话说了一半,容景便堵住了她的嘴,唇齿相缠,惩罚似地吞回去了她要说的话。

云浅月的身子瘫软在容景的怀里,微微动情地任他索取索求。

衣衫散落,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窗外传来青影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世子,杜子詹来了!”

容景吻着云浅月,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暗哑。外面的青影愣了一愣,屋中没掌灯,昏昏暗暗,但声音从帘账内传来,他恍然,连忙退了下去。

云浅月的脸有些红,伸手推开容景,压抑着喘息埋怨道:“胡乱应什么?你不会好好说话吗?”

容景低笑,放开云浅月,轻轻平复喘息,伸手扶住额头,有些无奈道:“食髓知味……险些……本来想……算了……”

云浅月见他喃喃自语有些好笑,再次伸手推他,“还不快去!”

容景“嗯!”了一声,起身站起来,整理衣衫。

云浅月见他衣衫被他抓得散乱,脸更是有些红,但还是舍不得离开眼睛。

容景整理好衣服,看着云浅月,黑暗中,她一双美眸盈盈微光,容颜绚丽如烟霞,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唇瓣落下一吻,之后又有些不舍地退开,转身向外走去。

云浅月看着容景的身影走出房间,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伸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哑然失笑。容景啊,他为了等桃花开,忍得很辛苦吧!

静静躺了一会儿,她忽然披衣起来,走到桌前,掌了灯,目光看向窗外。

已近年关,那一株桃花有了妖娆而开的态势,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了。

云浅月看了片刻,忽然想起唐伯虎的《桃花诗》,拿起桌子上的笔,铺了宣纸,执笔抒写。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写罢,她放下笔,坐了下来,静静看着。也许是因了心情的原因,落笔行云流水,笔线匀畅,墨汁飘香,筋骨中透出一丝小女儿的柔软秀逸,她笑了笑,以前她最喜欢唐伯虎的这首《桃花诗》,如今虽然一样喜欢,但心境到底是变了。

谁说“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有这么一个人,他天生富贵,尊比天子,雅盖王侯。却愿意为你煎熬十年寒暑相思,愿意为你曾经一度放弃姓氏,愿意为你在大冬天捂暖一株桃花,愿意日日只抱着你入眠,还有什么能抵得过这样的情深似海?她还有什么理由退却让他一退再退?

凡尘一世,不过区区几十载,既然怎么样都是活,自然要活出精彩来。

容景,应该抒写他的华章。

静静中,凌莲的声音响起,“小姐,南梁帝的书信。”

云浅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笑,从南梁太子到南梁帝,过了数日她还是有些不能适应。不知道将来她是否能适应容景。对外面道:“拿进来。”

凌莲拿着书信进来。

云浅月伸手接过书信,打开看,信中拉拉杂杂写了一大堆,没一句正经的,主要说的是他做了皇帝,真是不好,再没有做太子时候随意了,早知道的话,说什么也要还给云暮寒。如今云暮寒做了王夫,前两天和叶倩那个女人圆了房,估计过不久他就能抱子了,可是他如今后宫连个女人都没有,甚是凄清,实在是有些无颜啊!抱怨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我送过夜轻暖东西吗?不记得了。洛瑶美人不错,离开数日,朕甚是相思啊!”

云浅月看完一封信,翻了好几个白眼。他这个皇帝也真清闲,不用肃清朝内的异己?竟然还知道人家云暮寒和叶倩前几日圆了房。

不过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他对夜轻暖无意,喜欢洛瑶。

云浅月放下信,有些好笑。

“小姐,您这首诗做得真好!”凌莲看着桌面上的诗,念了一遍,赞叹地道。

“不是我做的,是有一个叫做唐伯虎的人。是个风流才子。”云浅月道。

“小姐,这首诗您送了奴婢吧?怎么样?”凌莲拿着那首诗爱不释手,询问道。

“拿去吧!”云浅月摆摆手。

凌莲见她不立即给南凌睿回信,喜滋滋地拿着那首诗走了下去。

云浅月拨了拨灯芯,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屋中静静,只听到她一个人翻书的声音。

不多时,青裳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浅月小姐,世子说他要晚些回来,让您先睡。”

云浅月“嗯”了一声。

青裳走了下去,她并没有去睡,而是依然翻着书页,不知不觉夜已深,一本书看完,容景依然没回来,她放下书,向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浓郁,她提笔给南凌睿回信。

本来寻常她写信都是极其简短,如今配合时间,也学着南凌睿,拉拉杂杂写了一大堆,不知不觉写了好几张纸,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走来,她才收了尾,放下笔。

容景缓步走进来,珠帘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悦耳的音符,极为清晰。他如玉的手弹了弹身上的凉气,走进来,笑问,“怎么没睡?”

“在等你。”云浅月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问道:“怎么样?”

“早知道我便带着你去了,免得让你在这里苦等。”容景坐下来,温声道:“当年天下乱世之时,慕容氏四大将军不服夜氏,离开了京城,一直隐姓埋名私下寻找慕容后裔,当年荣王华盖天下,容颜有几分慕容氏的风骨,他们本要去找荣王,却得知荣王在夜卓岚七拜燕环山之后出山相助他,便打消了疑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荣王会相助夜氏谋自己家的天下不是?于是便转移了视线,后来夜卓岚夺得了天下,天下大定,他们依然未找到当年的太子极其子孙,迫于夜氏遍布天下的隐卫,只能去了东海,但一直没放弃寻找,东海并无慕容后裔踪迹,他们几乎灰心,却在四十多年前,从一僧一道口中得知当年太子被救出活着的事情,却没告诉他们具体在哪里,他们便又继续燃起了希望,暗中潜回了天圣,三十年前,杜子詹和他的两个妹妹在天女峰遇到了南梁王和南疆王,正逢那二人对他的两位妹妹有意,他们的身份位于两国王爵,便于查询下落,于是,他思索之后,见两位妹妹也心仪二人,便应允了南疆王和南梁王的婚事儿,将两个妹妹下嫁了,一个成为了南梁王后,一个成为了南疆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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