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人，小乔不是？”
“燕归来，你够了。”
他不想谈论爱和不爱，合适和不合适的问题，他无法想象燕归来是如何和他的徒弟双宿双飞的，他只知道，恨他的人比恨陆萧的人只多不少，谈情说爱对他来说，是奢侈。
切了燕归来的电话，顾思陌打开电脑，登录《仙幻OL》。
脑子里全是法律条文和小乔的眼泪，他真不愿去想，或许，只有沉溺在充满杀戮的世界里，才有可能暂时忘记这些理不清的纷纷扰扰。
在人间的桃花源大开杀戒，仙族的小号死伤无数。
公聊里有人哭诉破晓狂性大发，顿时敢去桃花源练级的仙族寥寥无几。
顾思陌清完场之后，站在空旷的地图边缘看风景。
“小桃子，粉白白，蹦蹦跳跳真可爱。”三千年桃妖从眼前滚过。
“五千年的桃子成熟了哦，我不再是青涩的果实了……”五千年桃妖从眼前滚过。
“嘤嘤，九千年了，为什么我等的他还是不来！”九千年桃妖从眼前飘过。
……
盯着乱七八糟的桃子们呆坐良久，私聊框的粉字闪了起来。
【私聊】上官小乔：师父，来陪我们打建会材料吧，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上游戏了。
【私聊】破晓：……你在哪？
【系统】玩家【上官小乔】邀请您加入队伍，接受？拒绝？
顾思陌点了接受。
【Part11 男人都TMD一路货色】
穿过桃花源，就是桃止山。
顾思陌赶到的时候，叶辰他们已经开怪了。
地上横了一大片桃子的尸体，上官小乔站在一旁盯着新刷出来小怪放群法，另一旁，大队人马围着桃止山终极大BOSS桃之夭夭忙得焦头烂额。
“奶妈，状态！”
“我晕，我的蓝被妖女吸干了，我说BUFF怎么加不上……”
“把妖女拉出来一点再打啊，等会她放桃花瘴，会团灭的……”
“啊，流氓，我也被吸了！”
“哦不，救命！”
“……”
作为人界最难推倒三大BOSS怪之一，桃之夭夭除了会爆建会材料以外，绝对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点典型。血厚防高也就算了，还会用仙术偷取玩家的蓝，而且，每下去一格血，都会发动一次全屏攻击，运气不好的会被秒杀。
最最变态的是，桃之夭夭智商极高，暴走的时候完全无视盾战士等一干肉盾在前边拉仇恨，专挑皮脆的下手。惜缘公会还没建起来的时候，小乔陪着叶辰刷了整整一个月，当时大家等级都还低，实在刷不动了才去拍卖行把材料买齐。
其实这次的材料也可以去买，但是大家一起努力打出来的公会和用钱买的公会，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有付出，就学不会珍惜。有些感情，白露为霜那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只是过了今天，公会建好了，她却不一定在了……
想到这里，小乔木然地啃了一口绝味排骨。
苏离坐在对面喃喃地说：“占我的寝室，抢我的电脑，吃我的排骨……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小乔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说：“我被人甩了。”
“……”那关我什么事啊！“谁这么不上道，你可以去找BOSS，他会帮你报仇的。”
“他不要我了。”
“啊？”
“你以为谁敢甩我？”
“不是吧……”苏离颤抖着说。
她只是开玩笑的啊，全校师生都知道顾教授对小乔格外关照，关照得太光明正大，以至于大家都习以为常。
难道真的关照到床上去了？！
很难想象自己敬重的导师是个对自己学生始乱终弃的渣男，苏离张口结舌地问：“好端端的他干吗不要你了？”
“他每次接大案子都不要我一次。”
“……”
TMD，这区别对待，顾大BOSS你还能更明显一点么？
顾思陌的用人方针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畜生用。所以一有案子，不论大小，他都恨不得门下所有弟子全民参与，其名曰尽早地接触社会，投身实践。只有小乔，养在深闺人不识，推到风口浪尖上那是万万的不能。
苏离抢过小乔手里的排骨，没好气地说：“我多么希望BOSS也这么不要我一次！”
“可我不喜欢这样。”
“我的大小姐，你没病吧？顾思陌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连脑子都坏掉了吗？你知不知道陆萧这个案子背后牵涉到多少人的利益？不提钱，提钱吓死你，光是那些想他死的人……哈，什么叫商人说了你也还是不懂。”苏离冷笑，“这次BOSS做的对，你到底和我们不一样，少吃几年饭，少上几年社会大学，光想着喜欢不喜欢，迟早要吃亏。”
笨拙地搓着技能，小乔问：“怕死的话你也可以不上，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去死？”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爱情，因为信仰，因为信念，因为无聊，因为冲动，因为一切可以因为的，明知道是前面是火还是会扑上去。
她不管苏离和沈遇为什么不知难而退，她只知道她是为了顾思陌。
她想扑火，但他一味地拒绝。
说是保护，其实是伤害。
“他为我好，我不稀罕。”干掉一伙青面獠牙的小桃花，小乔鄙夷地撇嘴，“不能在一起就算了，我又不是没男人要。我不和我妈走，也不要他来养，大不了不玩游戏，晚上出去打工……”
“打工？！”苏离瞪大眼睛。
“是啊，我不想在他眼皮底下晃了，就算读研我也不打算跟他。”
看她不像说笑，苏离认真地说：“和别人家老板比起来，顾老师给零花钱给的算大方的，你可想清楚了。”
“人都不要了，要钱有什么用。”
“……”
对着双眼通红的小乔看了一会儿，苏离溜到隔壁寝室避难去了。
桃之夭夭的血量匀速下降，爆出来的技能越来越恶心，小乔被她的桃花瘴扫到，立刻掉了一半血。
叶辰：妖女吃春（河蟹）药了？不是才全屏过一次么，又全屏！我都死了九次了！
手指微蓝：小乔快来补血。
别哭奶妈喂你：卧槽别过来，把小怪引来是想要我的命么！
狐仙大人：阿叶你倒是把仇恨拉住啊，我都快被妖女用花瓣砸死了！
叶辰：我也想拉住，我群嘲挑衅都用过了，没有魅力妖女把我当空气，我郁闷啊……
手指微蓝：中看不中用，准备死第十次吧你！
叶辰：***
烟烟夜夜：狐仙你打的频率慢点，扛不住了就把仇恨转到我身上来。
绝世美受：用不着你了，破晓把仇恨拉走了……
烟烟夜夜：……
手指微蓝：哦哦哦，妖女被冻住了，这什么冻结率啊擦，大神你真是中看又中用啊！
叶辰：……你还能更花痴一点么？
美女的绣花鞋：不要再打字了混蛋！我要唱催眠曲了，大家准备好大招！
叶辰：小乔怎么不说话？
没人回答叶辰的问题，最后一格血，桃之夭夭追着法师和弓箭手满场飞，中了她的诅咒，控制技能全部失效，魔法输出的机会几乎没有，药师针灸师被挡在桃花瘴之外，企图冲进去的战士侠客被小桃子咬住，眼睁睁地看着桃之夭夭和远程职业玩马拉松赛跑。
看到带着阴森笑容的小怪们和浑身冒粉泡泡的桃之夭夭朝自己扑来，小乔吃了加速就想跑，可是，前方的地图太窄，就算跑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系统】10秒钟之后，【桃之夭夭】血量翻倍，攻击翻倍，请大家做好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桃之夭夭基本空血了，只要一两个大招就能推倒她，但召唤师拿得出手的技能起手太慢，控制技能她不吃，冰冻减速完全没用，贸然出手一定会被打断，时间只有短短的10秒，小乔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飞闪，我这里。”
白字从破晓头上飘了出来。
没有考虑的时间，小乔转动鼠标，闪避+Shift落在了破晓的身后，桃之夭夭的花瓣甩在了破晓身上，仅仅是十分之一的发动概率——他的火焰盾激发了。
这个要挨打才能发动的盾，一向被人成为“人品盾”，人品盾拼人品，运气好发动了可以减少35%的伤害，7秒内周身持续喷发火焰，对敌人造成灼伤伤害。
“映莲的走狗，同归于尽吧！”桃之夭夭身后着火，她骑着桃木杖，在桃树林之间穿梭，凄厉的笑声响破长空。
上官小乔和破晓同时被撞倒，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华丽丽的过场动画。
桃之夭夭的面具碎裂，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张少女特有的羸弱的面孔。
“爱我一千年，骗我一千年……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眼泪，眼泪是真的……我不想，不想再见到任何人……”
和方才疯狂大笑的妖女判若两人，桃之夭夭的配音很有特色，温柔如水，悲悲切切的台词念出来，就像唱歌一样。
漫天花雨飘零，在桃之夭夭的哭诉中，一千年以前的片段若隐若现。
这个一个骗取女玩家眼泪的狗血故事，桃之夭夭和映莲师尊的往事许多支线剧情里都提到过，但看高清动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