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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不缺钱,缺命/国子监纨绔捉鬼日常(87)

作者: 一兜赤豆子 阅读记录

曾有不少监生,夜里见唐安宴和他那形影不离的表弟,拿着一叠黄符偷偷在斋后烧,边烧还边念叨着什么让四方游魂快来找他这样的鬼话。

听着像是在招魂,再加上时不时扬起的黄符,吓坏了不少人。

向来没礼貌的唐安宴,几日不见突然变得这般谦逊,将齐天佑着实惊得不轻,听虞月卿说唐安宴这几日彻夜不眠地挑灯夜读。

他心里忍不住怀疑,难道是读书读傻了?

不过唐安宴能懂礼数,算是好事。

这样一想,齐天佑忙抬手作揖还了个礼。

只有钟灵听见了唐安宴口中的念念有词,她抬手掩了嘴,才没有将笑意倾泻出来。

少见唐安宴这般认真地病急乱投医,唐叔这命门抓得实在太准,竟让大少爷拿齐天佑当考神来拜。

学钟铛铛敲响,伴着司业一声“进。”人群一阵蜂涌进了考堂。

第一场制义,考题为《君子哉》。

唐安宴从看见题目的第一眼起便心生烦躁,却又不得不忍着厌恶,提笔下墨。

从破题、承题到后股、束股,他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在先生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交了满满规整笔墨的卷子,走出堂外用力呼出一口浊气,才觉自己甚是了不起。

居然能写出这样一篇违心之言。

第二场考得是律令,考题为礼律。

唐安宴一见这两字,便先笑了,别的不敢说,这礼律他可是倒背如流,以往都是他爹在他身上抡上一棍子,他背一条,如今只不过是提笔默写而已,更是不在话下。

文考的最后一场,也是唐安宴最没把握的一场,算学。

勉勉强强将前两大题算了出来,可最后一题他深觉自己挠秃头也挠不出答案来,索性放弃。

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三门文考结束,黄昏已谢去,夜幕即将铺开。

唐安宴身疲力竭勾着钟灵的肩膀拿她当拐拄,一齐往诚心堂外走。

从来不知道考课是这样费心神的事!

以往考课他要么是不去,去也是呼呼大睡,这会全心全力考完,连着几夜未眠的疲惫一下子全涌了上来,竟比和家里老头拳拳到肉的过招还要累。

齐天佑跟在两人身后,背着手翩然走到了唐安宴身侧,依然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开口问道:“安宴兄考得如何?”

唐安宴仰头瞥了他一眼,想起什么,忽的从钟灵身上起来,拿出了对待天选之子的态度,端直了身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一脸严肃道:“能不能过就靠你了!”

齐天佑疑惑地皱起眉,过不过与他有什么关系?

唐安宴正同齐天佑问算学前两题的答案,钟灵忽瞥见范松越过他们往门外走去,忙赶了上去。

正想嘱咐叫他回去别忘了喝药,却在见到他的面颊时,不由地顿住。

范松今日是同他们一起在考场没错吧?

这红光满面的精神小伙模样,怎和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

她竟不知,考课还有治病的疗效。

唐安宴垂着嘴角瞥见钟灵在和范松,眼倏地一亮,朝齐天佑挥手告辞,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一把勾住范松的肩,大少爷满脸期待地看着他,问道:“算学前两题是几何?”

听了范松的答案,唐安宴叉腰大笑,这次他肯定不是丁等了!

方才同齐天佑一问,还以为自己错了一题,没想到范松答案竟与他相同。

一想到老古板还不及他临时抱的佛脚厉害,他心里更是美滋滋。

范松看着唐安宴满脸夸赞地将他瞧着,面上微红,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谦虚道:“我做的也不一定对。”

听闻此言唐安宴立刻不高兴了,前一秒还在狂笑的脸,这一秒凤眼微眯,带着寒光,威胁道:“你敢不对试试!”

范松与唐安宴不熟,自然不知道唐安宴这变脸的绝活是川地学的,见少爷冷了脸,吓得肝一颤,咕咚咕咚连咽下两口唾沫,才让自己的心跳的没那么快。

钟灵见状忙伸出手,揉上唐安宴的面颊,想将他这一脸的煞气揉掉。

“大晚上的,你就别出来吓唬人。”

范松今年才十五,比钟灵还要小上两岁,自知道范松的年纪,她本就泛滥的母性,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唐安宴将钟灵的手从自己脸上扯下来,连连后退,抬手往自己眼上一挡,没正形侃道:“好刺眼的佛光!”

钟灵被他打趣的忍不住大笑,伸手要去打他,唐安宴自是不会坐以待毙,拔腿便朝斋舍跑去。

唐安宴今日肚子里的墨水都吐了个干净,连带着身子也是精疲力尽,早早地便洗漱完上了床。

钟灵看着倒头就睡的唐安宴,到嘴的话头又被她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