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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澜(122)

作者: 李庸和 阅读记录

她还和霍锦君说得一样,只说那是意外。

这种时候了,她大可以坦然承认是,以此来气我,可是她没有。我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凶手,事实上,不是凶手也是帮凶。

我为了气她激她,不断地半真半假告诉她,我和陆老板是怎样设局骗她女儿上钩,先撺掇梁源财睡了她女儿,导致霍锦君婚外情怀孕。又让她对陆老板重新生起心思,最后结婚骗到家产,再把她当初找人撞死锦欣的事翻案,送进监狱。以及霍锦君最后选择自杀保她,她却不珍惜机会。

她再次失去理智,发作起来恨得我要死,一时不能再坦然生活,又出不来没办法,渐渐认命行尸走肉般度日。我看着她这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幽幽地对她说,我有的是时间,就等她老了,我让护工慢慢收拾她。

我这样一边恐吓她,一边让医院给她乱喂药、打针加电疗,常常用束缚带困住她关禁闭,把她折磨得神志不清,但过一段时间我又让她好起来继续清醒地面对她所处的世界。

即使这样她还是贪生,确是打不死的小强,再受折磨也要活着,并且咬死了林畹徽的车祸是意外的事,我便觉得她浑噩中长期一个说辞,大约已是为了躲避罪责,不肯承认。

她对梁源财使用的伎俩,我推测她对林畹徽也使用过,毕竟林畹徽的尸检报告被换过。

既然真相已被掩埋,我只能靠折磨一下梁爱琴来清算。

回家

该死的赖活着,想活的争分夺秒抢救还是逝去。

即使有再好的医疗设备与技术,陆远东被吊着的躯壳终是没能躲过死亡的回收。

他病逝前其实已有症状,面色如土,嘴唇紫绀。呼吸异常,变得困难,节律一深一浅。心律不齐,各方面机能都在跟着下降,器官渐渐衰竭而死。

陆老板感应到了,那阵子脱手了很多事,只去病房里守着父亲的最后,每日缓缓叙述很多话给陆远东听,也带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与公公相处。

公公去世的时候,陆老板仿佛早有心里准备,整个人还算正常,暂时没有太过悲痛与流泪,最多有点沉重,情绪缓缓而来也只唉声叹气。

公公死后,牌位就被送回了西巷的陆宅,那其实是我第一次进陆家祖宅,门被打开的那一瞬,我看见空荡荡的陆家孤独屹立在此,宛若陆远东躺在病床上成植物人的那些年,被尘封,被封锁,冷冷清清,以后似乎也要继续陷入沉睡。

这座宅子是徽派建筑,里面又很考究有苏州园林的布局,虽赏心悦目,前后院子占地面积宽阔,人丁又不多,只显得寂静冷清。

陆老板引我在祖宅里走动,我还发现了他小时候的日记,里面应该记录了与林畹徽的相处。经过他的同意,我才一篇篇翻开来看,尤其看到他记录了自己和畹徽之间的日子,确实如他所说,她如母如姐,也是他的梦中情人。

1978年11月17日的冬夜,他梦见妻子的脸,原来是真的,叙述出来的模样与我和林畹徽的长相很贴。预言梦甚至清晰细致到……那个女人胸口有颗痣,我一看自己那处果然有颗痣,这多么不可思议,仿佛在冥冥中我和他的缘分早已被安排好了。

回来一趟,我们还是没有住进陆家祖宅,而是继续回他金盏街的私人住宅去了,彼此都觉得小点温馨,太大了冷清没有家的感觉。再者我和他相识以来在金盏街已经住惯了,让我搬家我也不愿意。我的确很喜欢那座民国洋楼,偶尔为了应景,陆老板还送过我几件旗袍穿穿。

前阵子为收拾梁源财和梁爱琴,又公务繁忙,加上公公去世的事,我们复婚的事耽搁了下来。从祖宅回来,特别是看过日记以后,我愈发想复婚,有些等不及了。

我要圆满陆老板年少时的梦,我甚至觉得他的过去是有我参与的,只不过我和他的缘分曾经错开了而已。虽然迟迟到来,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我们遇上了对方成长起来后最好的时期,才能一起守住未来。

私下安静复婚的那天,陆老板再次买了一个钻戒送给我,那枚钻戒是实名制的,理念是一生只送给一个人。

我和陆老板复婚的时候,没有办什么宴会,就是一家人吃了一顿饭,没有叫外人。

桌上海爷开口问我要不要迁户口回周家的事,原来他先前并不只是在给周策机会,更是想等我完全接受他,以及霍家产业稳定下来了,等着较好的时机才问问我。

于是在回门的那天,我同海爷一道祭拜祖先,先在意义上认祖归宗了。

后来又回周家吃饭的时候,海爷当面把遗嘱立好,免得我们争抢,像霍家一样你死我活,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画面。他在饭桌上摊开来说:“我很公平的,除了丽仪分的一小部分地产,以后周家的产业你们两个平分,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像霍家那样斗来斗去。你们俩该分的,我初步分配好了,西婉毕竟是女儿家管不了道上的事,赌场、安保公司、迪厅和洗浴中心……这些还是由周策管,归他所有。其他明面上的商业公司,由西婉经营继承,茶叶公司、茶楼,财务公司。怎么样?有意见的话,现在可以说,还能改,换着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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