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牌(67)

他总有些恍惚，怎么这么草率就答应了颜起。

周放进了小屋，拿了本周乐的福尔摩斯到外面看。

刘轩第五次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放哥，你看书怎么不翻页的？”

周放冷漠地看他一眼，“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了。

他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点了几个app，最后还是进了微信。

和颜起的对话框依旧在最上面，周放点进去随意翻了翻又退出了。

最后他点开五子棋开始下。

也不知道输了几把赢了几把，总之周放看到屏幕上方跳出了颜起的微信时就马上点了退出。

颜起：［涂完药了，但是我忘了还要吃饭］

周放皱着眉啧了一声，想回他“你是不是蠢”，字打到一半又删了。

周放：［吃完饭再涂一遍］

颜起：［要不算了吧，不吃饭了］

周放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他好像终于知道谭清总用来说李小爱的“作”是什么意思了。

周放忽然想起颜起早上就说过同样的话，他问颜起：［你早上吃饭了吗？］

颜起：［没……］

颜起：［真的不想张嘴，很疼］

周放原本想训人的话说不出口，颜起这样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他只好说：［那你喝粥，少吃一点儿，你们食堂有粥吗？］

颜起：［有］

颜起戴着口罩到食堂打包了一碗粥和一个小咸菜回了办公室，他不是故意在和周放撒娇，是真的疼到不想吃饭。

他一上午说了不少话，刚才摘下口罩涂药的时候就发现本来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颜起给周放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周放立马就接了。

颜起轻声叫他，“放哥。”

“嗯，吃饭了吗？”

“我打包回办公室了，正在吃。”

“吃的什么？”

颜起皱着眉喝了一勺粥，“白粥，还有凉拌黄瓜。”

“吃到药了，好奇怪的味道。”颜起说。

“要不你先把药擦了再吃饭。”

颜起立刻说：“还是算了……”

“你吃了吗？”颜起问周放。

“刘轩去买炸酱面了，一会儿回来。”

周放听得出来颜起说话声音很低，有些张不开嘴，所以尽量一次性把问题答完。

“嗯，那我慢点儿吃。”

颜起慢慢地用勺子搅着粥，搅半分钟才皱着眉喝一口。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颜起刚说了一个“你”，周放就说：“别说话了。”

颜起一愣，“嗯？”

周放重复了一遍，“嘴疼就别说话了。”

颜起笑了一下，“好，那你……和我说话呗。”

周放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饭要好好吃，别总不吃饭，今晚上你来我家吧，我给你做。”

颜起解释了一下，“没有总。”

周放：“嗯，别不吃饭。”

周放的炸酱面到了之后，颜起就一直听着周放那边吃面的声音，觉得连嘴疼都减轻了一些。

他吃了一根小黄瓜，感叹道：“放哥，你吃东西好香啊。”

周放那边一顿，他咽下嘴里的面说道：“我吃得快。”

“你还说我，吃饭太快也不好。”

“嗯，你粥喝完了吗？”

颜起看了看自己碗里几乎没怎么动的粥，毫不心虚地说：“嗯，快了。”

他听到周放那边有人说话。

“呦，放哥这是和谁打电话呢，这么温柔。”

周放按了静音，再回来的时候对颜起说：“刚才是一个老顾客。”

颜起“嗯”了一声，笑着问：“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啊？”

周放过了一会儿才说：“她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颜起忍着笑，“是不是你身边所有人都想给你介绍啊……”

周放不说话。

“那你怎么回的？”

“有对象了。“

颜起这次终于笑出了声，“嘶……”

周放皱眉，“你笑什么？”

颜起捂着嘴，“那你的新对象怎么样啊放哥，有没有他们介绍的好啊？”

周放那边不回答，颜起就说：“唉，嘴好疼啊……”

周放：“别笑了。”

“那你回答我我就不笑了。”

周放沉默片刻之后答道：“没见过别人。”

颜起一愣，他止住了笑意，垂着眼盯着碗里的粥，半晌后忽然轻声说：“所以我是最好的……是吗？”

周放那边也是一愣，他不知道颜起的脑回路是怎么想到的，不过，既然他也没和别人谈过，那颜起确实是……最好的。

“嗯。”周放说。

“放哥，你那个老顾客说你变温柔了，我也觉得。”

周放无奈，“不是你总说我凶吗？”

颜起低声说：“逗你的……不过你还是不能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