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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出逃计(6)

作者: 蹊九 阅读记录

卫翾气结,柳眉倒竖指着她说,“那好,这你圆得过去,那宁芄兰故意瞒报怀孕,直到身孕三个月才上报谛听一事,又怎么解释呢?如果不是有鬼为什么要瞒报?”

阮木蘅此时终究抬起头来,心想枉费她处处为她周全,她偏偏要得寸进尺,便张口单刀直入地说,“什么原因娘娘不知道吗?皇上荣登大宝三年来后宫一直没有子嗣,即使有也都未出生便夭折,因为什么娘娘不清楚吗?”

她迎上坐上美艳不可方物的人的目光,“宁贵人忌惮着您的威势,怕将孩子生在您前头引起前头嫔妃的惨剧,便小心瞒着想为皇上添儿育女……”

话没说完,一个巴掌甩了下来,将她的脸打歪了去。

这是卫翾的禁忌。

她十六岁当上太子妃到入宫以来,六年盛宠不衰却一直无所出,没能给皇帝生下嫡长子,惹得朝堂外的母族着急,内廷里的宫妇耻笑,这是谁人都不敢提的她的隐痛,这个人却当皇帝的面直戳她的痛处。

卫翾气得呕血,在景鸾辞面前失了态也顾不得,抬手欲再扇了她两巴掌,被景鸾辞不高不低地喝了一声。

翻起的气血才平下去,也不敢在御前太放纵,只谩骂了两句,脸色难看地告退出去。

卫翾走后,屋内一时静寂下来。

又袭来的阵雨滴滴答答从飞檐落下去碎裂时噼噼啪啪发出声,衬得屋内死寂。

景鸾辞翻看了奏折半晌,淡淡地朝阮木蘅说,“起来吧。”抬起头朝明路看一眼,“去给她找一身宫装送进来。”

明路匆匆忙忙出去一会儿后马上便托着一叠绯色的宫女裙衫进来,景鸾辞稍稍抬头,“放着,退下吧。”眼睛仍旧望着奏折,时不时运笔做一些朱批,然后说,“就在这儿换。”

阮木蘅一愣,好似没听清一动不动。

景鸾辞将奏折合起放到案桌上,杵着额侧看她,“我说,在这儿更衣。”

再补一句,“这是命令。”掩着气韵的眉眼狎昵地一挑,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

阮木蘅刹那间脸色绯红,直红透耳朵,红到脖子根,低伏螓首蚋声道,“奴婢不冷。”

景鸾辞没有理会她,挑手将那一叠衣裙扔在她身上。

阮木蘅激灵似的微颤了一下,紧抿着唇对峙良久,最终软下身来,默默捡起地上的衣物,眼睛不去看他,纤手肉眼可见的抖着解下腰上的绶带,慢慢脱掉上衫,下裙,直到襦衣,一点点如剥蒜一样露出只裹着亵衣的藕似的玲珑雪白的身段。

接着便快速穿起宫装,换上鞋袜,收拾妥当了看向榻座,却见景鸾辞不知何时又拿起了奏折再看,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只有耳畔染着跟她一样的潮红。

“坐上来。”他手指了指对面,然后对着外头低声唤上茶。

阮木蘅迟疑了一下,不敢忤逆坐到榻上。

宫女很会看眼色的为她上了暖身的枸杞参茶,她双手交握住杯子,汲取着温暖,轻轻饮啜,视线落在他朱批的修长的手上,这才发现那手里的奏折是半湿的,旁边的半摞也几乎全都溅了点点水渍。

想来是刚刚卫翾发作时,将他的底茶打翻了洒上了水。

阮木蘅抬高视线,觑了一眼他的神色,仍是一脸闲适淡然,不见一点儿愠色,不由喃喃地问出声,“……为何,这么喜欢皇贵妃?”

景鸾辞手上御笔不停,好似充耳不闻。

阮木蘅回过心神咬了咬唇,正庆幸对方没注意听时,忽然听到他说,“因为她简单,对人好对人坏,甚至算计别人,都一眼就看得透。”

目光越过弯曲坍下来的折子,“爱恨都在眼中脸上的人,总比内里坏得冒毒汁儿的人好。”

阮木蘅垂下眼,对他意有所指充满嘲讽的话置若罔闻,只微微笑了笑侧过头看纱窗上木兰树的虬影。

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答案翻来覆去早就在她心中。

卫翾是先帝景焻的胞妹景泞和浔阳候卫策的女儿,在当时争储而言,若能得到景泞一派的皇亲支持和卫策的朝堂势力,无疑有巨大的助益,所以那时几个有野心的皇子都盯着卫翾这块香饽饽。

而卫翾却选择了景鸾辞,即便族中更大的意向是素得先帝宠爱的四皇子景鸾华,她却始终如一地站在他身畔,护佑着他不被拉下台直至登上大典。

相比她当初对他的背叛,这种相惜扶持不离不弃的少年情意,足够他一直喜欢她,常年累月地对她偏袒,不论现在皇贵妃做多少出格的事。

更何况。

卫翾还是他的生母绾嫔一直非常喜爱中意的人,生母留在世上钟爱的儿媳,他怎么会不呵护不喜欢?

阮木蘅神游地乱想着,又默默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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