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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漫太古(385)

钟令仪见他似乎话里有话,便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辞芳用扇子指了指后面院子。

这座院落乃是长天门最豪华的院落之一,占地颇广,后院各处亭台水榭掩映在高低错落的花木之间,布局甚是精巧,当中还有一个假山堆叠起来的池子,溪水从假山上飞溅下来,落到水池里,一路蜿蜒而下,流到外面去了。景白正在假山上的凉亭里和人说话。钟令仪远远认出是谭悦音,借着水声悄悄走近,两人也没发现。

只见景白规规矩矩坐着,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谭悦音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抱住景白,大声说:“昭明君,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赖上你,也不要你负责,不过是一夕之欢罢了,你为何一定要拒绝我呢?”

景白被她此举弄的尴尬不已,忙不迭挣开她,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亭子外,一副逃之不及的模样,一脸狼狈说:“谭姑娘,我已有妻子,你也即将成婚,怎能如此不顾廉耻——”就差骂她不要脸了。

谭悦音打断他:“那又怎样,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男欢女爱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如此理直气壮,景白反倒无话可说了,半晌劝道:“谭姑娘,我不知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谭悦音忽然哭了,跺脚说:“我偏不要脸,偏要作践自己,你不肯,我找别人去,回头就跟人说是你欺负了我,叫你也不好过!”

她如此胡搅蛮缠,景白简直目瞪口呆,又怕她恼羞成怒当真干出这样的事,自己岂不是有嘴说不清?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令仪实在听不下去,从藏身处走出来,拦住谭悦音说:“你要发疯,找别人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诬陷小白,回头我就去找谭冲和,让他好好管教你!”

听到谭纶的名字,谭悦音非但没有消停,反而发起怒来,竟然重重推了钟令仪一下,头也不回走了。

钟令仪被她推的打了个趔趄,气得要追上去找她算账。

景白忙拉住她,“算了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钟令仪掉过头来冲景白发火:“她发疯,我就要让着她?凭什么?莫不是她自荐枕席,你心动了,所以维护她?”

景白急得脸都红了,“哎呀,你胡说什么!你也知道她发疯,正常人会跟疯子一般计较吗,躲还来不及呢!”

钟令仪气犹不平,骂道:“她自己大晚上的送上门,如此不顾廉耻勾引你,被我撞破了,非但不心虚,还敢动手,真是岂有此理!”

景白见她气得出了一脑门的汗,忙用衣袖替她擦汗,安抚道:“快别气了,谭姑娘以前虽说刁蛮任性了些,还是知道羞耻的,也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性情大变。”

钟令仪见他还为谭悦音说话,把脸一沉,突然问:“你来浣花城几天了?”

景白莫名其妙,还是答:“有三天了。”

钟令仪重重哼了一声,似笑非笑说:“这三天,你是不是天天跟谭孔雀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啊?”

景白忙指天发誓说:“绝对没有,你怎么连我也不信!”

“那她怎么对着你又哭又抱,心心念念要跟你尽一夕之欢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么!”

景白无奈道:“刚才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对她可是唯恐避之不及,你何苦这样冤枉我!”

“我要是不来,说不定你们俩已经成其好事了!”

景白这下算是知道什么叫百口莫辩了,只得摇头苦笑,干脆不解释了。

钟令仪又说他:“你为什么不说话,莫不是心虚了?”

景白知道她心里窝着火,只好闭嘴不言,任由她把自己痛骂一顿出气。

钟令仪正数落他孤男寡女不知避嫌,这时忽然听的一个声音说:“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无理取闹都是天生的!”

钟令仪探头往下看,只见陆辞芳拿着把扇子站在水池边,显然早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当即骂道:“我们夫妻吵架,关你什么事?你站在那偷听,要不要脸?”

陆辞芳扇着扇子从假山里面走上来,不紧不慢说:“你们夫妻的事我管不着,不过钟宫主啊,你总要讲理吧?这是我的住处,我在这里临水乘凉,你在这又吵又闹,声音大得唯恐别人听不见,难道还是我的过错?”

钟令仪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陆辞芳打圆场说:“好了好了,什么大不了的事,闹成这样,昭明君好歹也是一派掌门,被你训的灰头土脸连句话都不敢说,叫人看见,颜面何存!依我说,他就算有两分错,你倒有八分,这事到此为止,就此揭过,你也别得理不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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