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四岁多的她还在福利院里，没有被爸爸接回去。
彼时她跟其他小孩一起看电视，动画片结束后，有个大点的小朋友调频道看新闻。
不爱看新闻但不知道能去干什么的啾啾，还是乖乖坐在那里，吃着一根棒棒糖看电视。
电视机里出现了一个疲惫的面容，主持人指着那张脸说，“S市首富江翰清旗下楼盘连连发出重大事故，不仅在楼盘开发中被爆出塑料工程，而且对工地工人防护措施不当，昨日新建的4号楼突然坍塌，四名工人死亡，八名受伤。”
语毕，电视机连通直播画面。
不少话筒怼在江翰清脸上，声声质问他究竟有没有珍重每一个工人的姓名。
“江氏股票大跌，股东们纷纷要求换管理层，不仅如此，半小时前有相关人士爆料，曾经因骂人事件暂时隐退娱乐圈的纪临其实是江家的长子。而纪临早上因为跟当红顶流陆驰发生争执被人拍下，黑料重重，许多网友在纪临参演剧目下抗议要求纪临退出参演剧目。”
坐在小板凳上的啾啾低头乖乖吃完了棒棒糖，不想再看新闻的她哒哒哒跑回了房间。
啾啾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脑袋。
脑海里响起天道那严肃的声音：“啾啾，这些才是你本来应该经历的命运。”
一片朦胧光影中，啾啾坐在地上抬头往着面前的天道。
天道叹气：“如果不是天上的神仙看你前四年过得那么可怜，费尽心思为你祈求好运，把所有福运赐予人类的你身上，那才是你的命运。”
啾啾低头，小手在地上乱画。
“那神仙爷爷奶奶们受到惩罚了吗？”
天道皱眉。
何止受惩罚。
啾啾每用一次灵气，他们都要用修为来抵御天上降下来的惩罚。
但念起过来时一群神仙苦口婆心围在他身边唠叨的模样，天道冷冷开口：“没有。”
“噢。”啾啾小手心虚地在地上画圈圈。
天道看着眼前乖乖软软的小团子，心中怜爱。
那个小圆团是自己一手创造的，他把她当亲生孩子一样宠着，还盼望着等啾啾长大能继承他的位置，可好家伙，这崽崽喊他爷爷不说，转眼就认了别人当爸爸。
想到人类世界里那个什么狗屁首富，他气不打一处来。
“啾啾。”天道冷声喊道。
“干嘛呀，爷爷。”
！！又是爷爷！
罢了，他长叹一口气后问：“啾啾，想不想回天生继续当神仙。你改变的命运我也不会再插手改回去。”
啾啾昂头，语气坚定还带着几分小骄傲：
“才不要，做人类比做神好多啦！”
“啾啾，做人类只能活一辈子，会死的。”
啾啾乖乖点头，一脸认真地说：“可老不死也不好呀。”
她的意思只是字面意思，但在活了几万年一直永生的天道眼里：？？
宝贝，你在骂我什么？
疏忽间气得立马消失。
睡梦中的啾啾逐渐醒来，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说：“哥哥，啾啾梦到老天爷了。”
纪临回头，讶异道：“他说什么？”
啾啾坐在那里，严肃又认真地歪头思考。
许久她奶声奶气地说：“没想起来。”
原本可能她应该受到的那些难受记忆，天道最终还是没给她留下。
毕竟是他创造的团子，受不得苦，也见不得她委屈。
*
午觉醒来，纪茗就收到了纪晖妻子的电话。
语气急促：
“爸妈出车祸了。”
“爸小腿骨折，妈妈后脑勺肿了一大块。”
纪茗忙撑着身子，想回家一趟。
父母六十多了，他们出车祸还能挺一挺，但父母身子骨脆弱，不知道还能不能受的住。
这样一想，连忙让人开车过来送她去A市。
A市里，受了伤的纪晖一瘸一拐地走到纪父纪母的病房里。
额头有淤青的纪母心里酸涩。
她老了。纪茗出事之后她没人说话，从前过来的孙子也不会过来看她了，总觉得难受。有时候还会冒出生了孩子没什么用的想法。
这次出了车祸，纪晖一瘸一拐还跑过来看她跟纪父，纪母心中五味杂陈。
往常他们生病纪晖也会过来看，但这次早上他们才把他的管理权拿走，下午他仍像个没事人一样过来看他们。
纪母跟纪晖寒暄了会儿，才开口道：“你腿瘸着，也没必要过来这一趟。”
纪父连连点头。
纪晖的妻子郝晴也担忧地直点头。
纪晖无所谓地摆手道，“我身子骨还算硬朗，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同一家医院我不来怎么都说不过去。”
纪父纪母笑了笑，无形间对纪晖又亲近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