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才知顾总暗恋我(100)+番外
走近了,陶然才看清房子。房屋极其破落,陶然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古旧的房子,房子的年龄恐怕比她还要大。
墙体剥落得七零八落,露出黄色的泥土。没有脱落的墙面长满青苔,还有一道一道长年累月被雨水冲刷过后留下的痕迹。
“贵哥,”陶然失魂落魄道,“我们怕是白高兴一场,这是旧房子,不可能有人居住。”
王富贵仰着头,声音顺着直起来的气管往上冲,“不,弟妹,有人住的。”
陶然不明所以跟着抬头,王富贵接着解释道,“你看上面的瓦片,雪很少。”
陶然连忙往后倒几步,踮起脚,“你是说……”
王富贵开心地笑道,“这雪是有人扫走的,走,去前面看看去。”
一波三折,陶然定下心,跟着王富贵快步往前走去。
绕过一棵光秃秃的老树,陶然紧贴着王富贵,从一扇方形木窗里看到一簇如豆般的烛火。正欲向前,听到屋顶上传来“沙沙”的响声,白花花的雪簌簌落下。
光线黯淡,陶然顺着房屋前的一架木梯往上寻望去,只瞧得见木梯上站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把笤帚扫屋檐上的雪。
荒山野岭,老旧的房屋,与世隔绝般的烛火,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这一切都让陶然浑身的汗毛都瘆得立了起来。
“贵、贵哥……”怕打草惊蛇,也有一部分是恐惧,陶然声如细丝叫道,“这是人……还是鬼?”
“有脚。”王富贵偏头,目光还是注视着上方的身影,小声对陶然说道。
陶然不解,“什么脚?”
“你能看得见她的脚吗?我听我奶奶说过,鬼是看不见脚的,但是我能看见她的脚。”
陶然咽下一口唾沫,拼命点头,“我也能看得见她的脚。”
王富贵从陶然的手中夺过那根粗树枝,两手握住,将人拦住他的身后,声音紧张地喊,“老人家,老人家。”
黑影是听到了喊声,笤帚停止挥舞,缓慢地转过头来。
陶然的视线紧紧锁着那个头部,面前总闪现过看过的那些鬼片。比如转过来的脸七窍流血,或者是高度腐烂的一张脸。看过的鬼片中还有一个场景令她印象深刻,一样是这样慢慢往后旋转的画面,结果那颗头颅没有停下来,转了整整一圈,360度。
背着光,也离得远,陶然看不清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七窍流血或是腐烂不堪,但幸好没有转360度,只扭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朝下望着他们。
狗鼻子灵敏,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窜出来,对着他们吠了两声。木梯上的身影动了动,对着狗说话,“安静点,别吓到客人了。”
声音带着久未开口说话的沙哑,但意外的是,音色很轻柔,很婉约。
“咔咔。”棉鞋踩在木头上,发出硬邦邦的响声,落了地,狗便摇晃着尾巴贴着人的腿边,那人没往前凑,眯起眼,努力地辨别眼前两个不速之客。
第85章 你是英姨吗?
害怕的人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老人同样有很深的防备,“你们是谁?怎么会来这里?”
“老人家,我们是从庐阳来的。这里是不是有一家倒闭的服装厂?我们是去找那家服装厂的,遇到地震,车没油了,就走到这里来了。”王富贵怕惊着人,收起敞亮的大嗓门,放轻了声音解释道。
也许这破瓦破房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让人惦记,老人思索片刻后,拍着身上的雪,也一并拂去狗身上的,语速轻缓道,“不嫌弃寒舍破旧,那就进来歇歇脚,等天亮了再走吧。”
陶然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刚刚她将人想象成凄厉可怖的鬼是多么过分失礼的事。
掀开布帘进得屋里来,一股热乎乎的温度包裹住了全身,陶然舒舒服服地打了一个颤,把体内的寒气一泻而下。
寒颤完,陶然借着那豆昏暗的烛火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这间老房子。
和这上了年头的房屋相称的是屋里的家伙什也都是上了年头的,她小时候在奶奶家里看到的老式大衣柜,掉了漆的八仙桌,腿都被腐蚀掉一半的立式脸盆木架。
但和这一屋子的老物件不相称的是这屋里虽简陋,却是干净卫生的。窗前的土罐里斜插着一支红梅,映着摇曳的烛火,竟有一种遗世独立、暗自娇媚的情态。
将他们唤进来后,老人一把挑起旁边门洞上的蓝印花布做成的门帘,钻了进去。
老人像是独居惯的,椅子只有两把,还是一高一低的。踏在这几近家徒四壁的寸地里,陶然竟感到无所适从。
一个人和一条狗在这荒山野岭里过着一种怎样一贫如洗的生活,她无法想象,但她又分明感受得到老人是热爱生活的。她像那支怒放的红梅,明明活得很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