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后的精分日常(48)
被傅云弈这么一点,谢寒一下就明白了,其实以娴妃的手段,原本想要复宠,也并非全无可能之事。
只可惜,如今圣眷正浓的丽妃,从一开始就是他们暗中送进宫的美人,所以娴妃想要翻身,根本毫无可能。
“复宠?呵——”傅云弈一声低喃,玩味的语调杂糅了一分讥诮,“死灰,何以复燃?”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声叩门声,谢寒与傅云弈对视一眼,转身踱去门边。
等他再回到傅云弈身畔时,手里便多了一枚绯色绣花锦囊。
接过锦囊,傅云弈直接取出里面的纸条,纸条上是丽妃娘娘用娟秀的小楷写的一行字。
——娴妃昨夜已被圣上一杯毒酒赐死冷宫
傅云弈白洁细长的手指搭在纸条两端,在看清字迹的刹那,不可自抑的轻轻一颤。
三年了,傅云弈神情微恍,他终于将那女人送入黄泉。
娴妃既是梁家三小姐,也是景王侧妃的胞姐,更是当年逼走母亲与害死玥儿的罪魁祸首。
三年前的她宠冠后宫,面对那样强大的对手,一开始的他根本无力抗衡。
不过没有关系,他有足够的耐心与她斗,所以他花了两年时间,培养出一名足以与她分庭抗礼的绝色美姬,暗中送入宫去。
如今,她终于死了,可他的心里却升起一股难以填补的空虚感。
罪魁祸首终于死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的玥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软被上,碧青色的荷包早已破旧不堪,傅云弈的视线落在绣工蹩脚的白兰花上,久久难以回神。
谢寒抱剑倚在梁柱下,侧着脸朝他看过去。
三年前,两人一路逃到上京,途中追兵无数,他们丢了行李、丢了马车、傅云弈甚至丢了半条命也要将这枚荷包抢回来。
“娴妃已死。”谢寒收回视线,“公子,也该放下了。”他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
傅云弈薄唇紧抿,那双深沉的眼眸,装着对过往岁月的无限眷恋。
放下?他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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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会有好报,古人诚不欺我。
一块胡饼换一个进城的方法,这买卖划算!
出发前,林玥儿又沾了一手泥往脸上补了层‘妆’。
然后躲在暗处清点了一下全身的盘缠,一共还剩下二两银子又半块胡饼。
再这样下去,她要不了多久是真得饿死,这么点家当够干嘛。
半个月前写给燕洐的求救信,也不知道他顺利收到没有?
如果没有,那么为了生活,她是不是又得抄起老本行,去给别人当妆娘?
还有傅云弈,她要怎么与他相认?
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可若是胡扯又担心最后谎话圆不回来。
因为要解释的实在太多太多。
比如,她为什么知道他在景王府?
比如,她明明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比如,她明明活过来了,却为什么躲了他三年才出现?……
林玥儿想得一个头两个大,索性不再去思考,先顺利入城,再说其他吧。
按照老人家的说法,这是他此前观察多日得出的结论。
每夜三更到四更时分,是守城门的士兵交接的时间,这期间会有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城门半开,与疏于值守。
午夜时分是身体最疲累的时候,若是够胆,硬闯进去也不是不可以。
林玥儿早早藏到城门附近的灌木丛后,回忆着老人家的话,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细胳膊,面色讪讪的想道:硬闯还是算了吧。
不过古人最信鬼神,她或许能够利用这一点智取。
天色一寸寸的暗下去,风起时大片的灌木与茂树沙沙的声响,摇摆的枝叶,在如水的凉夜里,仿若幢幢鬼影。
林玥儿抱着胳膊搓着手臂,哈欠连天,一双眼直勾勾看着城门方向,不敢挪开一刻。
可半天又半天,天上都绵绵的下起了雨,城门守卫的士兵,却仍是半点没有要交接的意思,她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就在此时,远处的士兵突然躁动起来,不一会儿,城门发出厚重的‘滋嘎’声响,被从里打开,林玥儿面上一喜,可才拨开身前那丛矮灌,就听身后四周传来万马奔腾的:“冲呀——!”
林玥儿错愕的瞪住了眼,见穿着粗布破杉的灾民,手里抄着家伙,或棍、或棒……高举着从四面八方涌向城门,推开城门后与守门的士兵扭打在一起。
木棍对上银刀占不到半点便宜,但奈何灾民人数过于庞大,士兵们也不敢真大开杀戒,所以还真有几条漏网之鱼钻进了城门。
林玥儿仔细辨别了一下,可以肯定,这些人并非寺庙的那群灾民,怕是从其他据点摸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