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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溺耳/乐鸣(89)+番外

作者: 废废废名 阅读记录

一会儿过后,她再回头看看,他已经是放下了手中的书,休息似的趴倒桌面上。

白色的封皮反摊随意地歪在了他的手边,没有动静,他像是困了,埋着的头中看不见神情,平和安静。

-

下午的大清洁,为月考布置做着准备。

级长专门空出来一节课,早在课间时间就广播全开,整个级回荡着麦克风的气音,听着他不断反复地强调一定要把卫生搞好很重要。

班里提前一天就告知了这个消息,分好了工,按着原来的清洁表来。

就是还有些扫天花板、擦风扇、搞遮拦的工作一直没人认领。

他向来都没日常任务,不拖地不倒垃圾,但这次和班里的人渐渐熟了,也会有人找他办事。

这次去拆风扇。

不知道不是是介于性别的原因还是身高的原因,这算得上是份高危工作,可能也看他平时表现就是淡定如水,面对什么都没感觉的样子。

他也不怕高。

站在一桌一椅上,很稳,他身材修长,半抬着头。

不远处隔了一只手的日光灯还在发着亮光,和着天花板,白茫茫,倒不刺眼。他的手慢慢地掰动扣耳,下午从树荫折进来的日光照着他的轮廓,映得出彩,五官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欲。

手长长的,曲得好看,露出洁白的手腕,每次一稍稍用力拆卸,就挽动一下。

许多暂无事做的女同学在下面帮着扶住凳子,抬头看着他一举一动,她也不例外。

像是有些刻意,等待。

空气中扬着久积的灰尘,一点点,像是发着光。

「小心点。」她接过他拆下来的风扇页,手上也和他一样沾上了点黑。

虚浮的视线,有些晃动,她随着他左右地看。

其实,没什么。

他还是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不对劲。

虽然改变了什么,她注意到了,他可能只是不想被太矫枉过正了。

是吗。

她望一下他。

他已经把风扇拆完,下来地上,低头站着拍了拍手。

微微敛着颔,目光低垂。

一抬头,对上。

去洗手吧。

哗哗的水流从水龙头里倾泻而出,泛着白沫,淋在手上起着转瞬即逝的气泡,在白皙的皮肤上扑腾两下就没了影子。

她在一旁洗风扇零件。

冲刷掉的灰尘,水珠晶莹,他这次没什么话讲,只是很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

回想起周末的事情,她把头低下,看着流向下水道的清水,只觉得他应该很多隔阂,忽地心里就不是很好受了。

污脏的抹布渐渐泛出原来的颜色,只是带上了旧的痕迹,不断地往下滴水。

「你知道吗。」

她试图挑起一些话。

「她们都说你好看。」

那些同班的女生,从刚刚开始就讨论起他的外貌,大概是气质那里加了很多分,另外可能是自下往上的仰视给了一个仔细观察又光明正大的机会。

其实这么一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分享还是表达吃醋,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搞懂,可能多多少少掺杂着一点私心。

“……”

他并没有回应。

水流一直在响,他把手一遍遍地冲洗,重复着动作。

能看出他的眸中并无焦点,只是空泛地摄着,洗手台前的翠芦莉刚被修剪整齐,零零落落地开了两三朵。

她自知不好,不再追问。

有些沉沉默默的,也是常态,他性子里本就有种莫名的骨感,不隔人。

只是隔他自己。

忽然一下,他对她说。

「我只喜欢你。」

她看见,倏地像只小雀被惊扰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地打了个激灵:

「嗯?」

「我只喜欢你。」

他很认真地说了一遍。

很低沉,不同往常,他很少说这种话。

她忽地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此刻面前的他有些微微地落寞,像是怕着失去某样东西,执着,倔强,出口却又如此平静淡然。

一种混着青涩,纠缠。

风静静地立着,空气中缺了一份花息,换来了寂静。

-

他低头,走入那条巷子。

照旧地拐入近路,身上的伤已然好了不少,能慢慢地帮工,因为工资照拿。

过了路灯口,天有点暗,飞鸟在边界展翅盘旋。

水君子的花香缓缓地弥漫出来。

已然是有些凋零,看上去却仍开得正盛,艳红色带上深纹,妖得宛若路标风景。

一点窸窣声,一只老猫在巷角蹭着,安和。

他停下脚步来,蹲着。

烟味。

回头,余光还未触及,只见是同样蹲着的人影,低矮,背着光,在远处压得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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