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教授重重喘息了一声。
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几乎失神。
心素……
跟眼前的这个人……
他眉头皱得几乎可以打结,不确定地:“你说……”
简庭涛大方点头:“我们已经复婚,”他打量了一下关教授,“心素没告诉您吗?”
关教授继续皱着眉,板着脸。
简庭涛也皱眉:“心素也太疏忽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让您知道呢?”
关教授倒抽一口气,直觉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工作忙!”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当他的面,就敢数落他的女儿!
简庭涛“哦”了一声,神色还是有点不豫:“可是,您是她唯一的亲人,再怎么忙,怎么能不告诉您跟萧珊老师呢?”
关教授几乎立即发飙,完全罔顾当今社会资讯发达的现实:“我跟萧珊一直不怎么在家,她怎么找得到我们?”他睨了简庭涛一眼,哼了一声,“心素的事,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臭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气得心都痛。
他的目光一转,看到沙发旁那几盆名贵兰花,又掉转目光,看向玄关处的玻璃雕花面的小鞋柜。
凭着他素来犀利的眼睛,他清晰地看到,里面放了简庭涛好几双鞋。
随即,他的目光,又回到简庭涛脚下。
简庭涛的脚上,正舒舒服服穿着一双浅棕色牛皮软拖。
关教授皱了皱眉。
真是无比碍眼!
简庭涛暼了他一眼,也罔顾他不善的神色,浅浅一笑,开口:“爸,也不早了,你跟萧珊老师今晚就别回去了……”
关教授一听此言,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弦外之音,只觉得脑血管里的血液突突突往上窜,他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简庭涛:“你……你……你……”
简庭涛挑了挑眉,大大方方地:“心素的家,自然就是我的家。”
关教授又是一声重重的喘息。
臭小子,臭小子,臭小子……
居然,居然,居然已经……
什么时候的事?
心素几次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一点迹象?
他愠怒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正待把自己的女儿叫出来。
房门开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动静的心素,悄悄走了出来。
“爸……”她音调软软地,有些怯怯地站在父亲身后,将手搭在他肩上。
和孩提时一摸一样。
关教授不由心底一软。
这个女儿啊……
随即,一瞥到简庭涛,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他刚想说什么,简庭涛已经站了起来,牵过心素的手,把她直接拉到自己身边:“爸,复婚的事是我提的,搬进来也是我的主意,”他看着关教授,一点一点敛去笑意,“我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所以,您别怪心素,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心素急急地拦在简庭涛前面:“爸,您别怪他,”她想要挣脱开简庭涛,奈何对方攥得丝毫不放松,她垂下头,“爸,您刚才也说过,我的事,我自己知道……”
关教授看着女儿黑发掩映中尖尖的脸庞,和咬着嘴角,略带倔犟的,又略带不安的神情,心中微微一黯。
想当年,妻子,他的妻子……
也是这样的神情,也是这样的动作。
文璇,文璇,文璇……
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他的眼角微微一湿,几乎是有点哽咽地:“心素,不是爸爸一定要……”他又看了简庭涛一眼,叹了一口气,“只是……”
心素也几乎落泪:“爸,我知道,只是,”她抬起头,看向简庭涛,“只是……”
简庭涛也回望她。
关教授若有所思地看着简庭涛伸出手来,一点一点,耐心拭去心素的泪。
不知什么时候,萧珊也悄悄走了出来,站在关教授身旁,静静看着眼前温暖灯光沐浴下的那两个年轻人。
方才在房间里,心素已经把所有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她。
她心里十分欣慰,终究,她没有看错简庭涛。
关教授看了看她,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