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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重生](119)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总觉得,常裕安的出现就仿佛是为了教导叶云亭,完成任务之后,便果断抽身离开了。

当然这猜测毫无依据,只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但常裕安师徒对叶云亭确实十分在意,他还查到最近几年常裕安在北昭境内销声匿迹,唯有大弟子越长钩偶尔会回来一趟。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南越。

而这一次师徒二人忽然回来,也是为了叶云亭。

这师徒两人虽然看似四处云游,居无定所,但实际上还颇有产业,大多是些藏在市井间不起眼的铺子,瞧着不大,赚得也是市井百姓的钱,生意却很稳当,多有盈余。

结合叶云亭的醉话,李凤歧怀疑,他们这次回京,或许是想带叶云亭一起离开。

虽然三人从未透露出这个意思,但李凤歧何其敏锐,几经推断,便猜到了他们的打算。

可现在,常裕安与越长钩走了,叶云亭却留下了。

他为什么没走?

答案太具有诱惑性,叫李凤歧一时不敢相信。

他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来,有些不受控制地往上扬。他摇铃唤来五更,叫他推自己回房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问问,叶云亭留下来,是不是为了他。

*

五更推着人回了正院,就见李凤歧火急火燎地进了门,随后将房门一关,他甚至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五更:?

他妈的,为何就这么急?

左右马上就要天黑了,这一小会儿都忍不住吗?

李凤歧确实忍不住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坐于床边,垂着眸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叶云亭,然后就忍不住去叫他。

一声又一声,一会儿叫“大公子”,一会儿又叫“云亭”。时不时还要去碰碰他的脸颊、鼻尖……

睡梦中的叶云亭不堪其扰,烦躁地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近得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叶云亭:……?

他冷静地往后撤了一些,拉开距离,然后才质问:“你干什么?”

这人竟然已经厚脸皮到这种地步了?趁他睡着了偷亲?

李凤歧若无其事地直起身体,笑道:“有件事想问大公子。”

叶云亭皱眉,半点不信他的鬼话。

分明就是想借机偷亲他。

如今他还没表明心意,这人尚且如此,若是他坦诚直言了,说不得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他也不戳破,“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实则万分警惕地问:“何事?”

看他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大公子刚才说‘你不走’是何意?”李凤歧目光牢牢锁着他,缓缓问道:“大公子是考虑好了?愿意留下来了?”

叶云亭心里一跳,迅速回忆了一番,终于从混乱的记忆里翻出了自己的醉话。他茫然又疑惑道:“我何时说过这话?”

“……”

李凤歧与他对视。叶云亭一脸茫然,毫无破绽。

他磨了磨牙,憋气道:“你喝了酒时说的。”

“啊……那难怪了。”叶云亭一脸歉意:“王爷知道的,我酒量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喝多了说的醉话,不记得了。

李凤歧:……

叶云亭喝醉了不记事是有先例的,表情也毫无破绽。李凤歧一时也拿不准他到底是装得还是当真不记得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最后还是李凤歧磨了磨牙,假笑道:“不记得便罢了,大公子继续睡吧。”

叶云亭假装没发现他的异样,将被子一拉盖住脸,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发顶给他,继续睡觉。

李凤歧盯着他的脑袋顶,牙根又开始发痒,心想不管这次是真是假,下次必定叫你亲口承认,赖无可赖。

第52章 冲喜第52天 兵变

自第一场落雪之后, 上京纷纷扬扬下了十余日的雪。灰白的天,雪白的地,偶有鸟类划过长空, 羽翼搅乱纷扬雪花,鸣叫声传出很远。

上京城的气氛,亦如这天一样, 肃穆、冷寂,暗流涌动。

几经博弈, 拖延许久的殷承汝谋逆案终于盖棺定论。

冀州刺史殷承汝,私自调兵屯兵,暗中与西煌勾结,谋逆叛国,不忠不义, 经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判斩立决, 以儆效尤。

因殷家满门忠烈,为国为民,忠心耿耿, 圣上不忍寒忠烈之心,此案并不连坐。

而罪臣殷承汝, 定于十月初五午时三刻问斩。

行刑这一日, 不少人前去观刑。

有的是与殷家交好, 想去送殷承汝最后一程;有的则是纯粹看热闹,还有的,则是去打探殷家的态度。

不论是哪种人,他们都低调地隐在百姓之中,并未现身在刑场之上——殷承汝通敌叛国, 明面上,谁也不愿同他沾上太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