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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精三岁半(98)

幺妹叹口气,再次动用她的灵力,指指李宝柱脚下,“姐姐,那儿有。”

春月一把推开李宝柱,抡圆了胳膊“吭吭吭”几下,果然挖到一个瓷白色的小瓶子,只有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可却让寻宝队员们乐疯了。

“哇!春月你挖到啥?”

“春月你运气真好!”

揭开盖子,里头还有一把小勺,谁都没见过,“这到底是啥?”

“别是尿壶吧?”

“谁的小基基才这么大点儿,莫非是你,张二狗?”

“脱开让大家看看呗!”

“鼻烟壶!”

幺妹大声喊出来,她觉着这些臭男孩们真是讨厌,动不动就要看别人小基基,这种东西她听老槐树爷爷说过哒。

“干啥的这?”春月颠来倒去的看,越看越喜欢,这壶肚子大大的,可壶壁又薄薄的,洗干净后对着光还能看清里头的东西。

“装鼻烟哒。”

“鼻烟是啥?有旱烟香吗?”

幺妹皱鼻子,旱烟臭臭哒。

当然,大家没时间好奇鼻烟又是干嘛的,已经火速的再次投入战斗。好在孩子们都有分寸,知道避开槐树根,要是看见虫子还会给捉一捉,拿回去喂鸡。

随着他们挖得越来越深,幺妹心跳得越来越快,“噗通”“噗通”,好像下一秒,立马就要跳出胸膛似的,她紧了紧胸前的小衣服,手心都是汗。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挖到了什么,只听“噗”一声,有什么东西喷出来。

孩子们吓得“啊”一声,纷纷弹开。

幺妹却精神一振,像头小狮子似的扑上去,几乎是“嗷呜”一口,把那喷涌出来的东西吃进去——是清清甜甜的水,跟梦里的一样!

春晖春月快吓死了,幺妹这真是状若疯狗啊!跑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她,“妹啊,这啥东西都不知道,不能乱吃的。”

“水,是泉水。”别拦着我,我要喝。

众人大惊,水?

还是能喝的水?

牛屎沟的社员们已经连续半个月每天只有半桶水啦,不说大人们口干舌燥心浮气躁,就连孩子们也早渴死了,尿都是又黄又烫的,尿青菜上,立马就能给青菜叶子烧出两个洞来。

此时也顾不上别的,反正崔绿真吃了没事儿,大家一拥而上,用手捧的,直接伸嘴喝的,甚至回家提桶拿瓢的……哎哟,就跟抢黄金似的!

幺妹被姐姐们拉开,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抢了她的泉水,呜呜,超甜哒!最近井水不够喝,崔家去晚了打到的都是泥沙水,要在桶里澄清很久很久,把下层的泥沙滤出去才能喝。

可饶是如此,也是一口泥沙味。

小地精喜欢吃土,可不喜欢吃井里的沙子,尤其是水里混沙子。

村里孩子比她还惨,有的已经两天没喝过一口水了,弯着腰就“吨吨吨”。

很快,张爱国带着大人们来了。

有经验的老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眼泉眼,从大槐树底下喷出来的,水流虽只有镰刀杆儿那么粗,可它干净透明,清甜可口,光看着就能让人甜到心里去。

“我,我记着咱们牛,牛屎沟出泉眼,上一次还是宣,宣统年间?”一个裹着小脚的老老太太,断断续续,口齿不清的说。

幺妹知道,这是槐树老爷爷说的,牛屎沟最长寿的老老老奶奶,牙齿掉光光了,她的孙子都比爷爷奶奶年纪大。平时就躺树下晒太阳,说一句话要歇好几气。

众人大惊,宣统年?那不是八九十年前的事了?因为海拔和地形的关系,石兰省少有泉眼,大家几乎都没听过,没想到穷得都没裤子穿的牛屎沟居然遇到这种好运气!

真是踩了狗屎运啦!

张爱国掬上一捧,亲自尝了尝,“真他妈甜!”

于是,男女老幼们,都排着队上来喝水,个个喝成大茶壶,走路都是水在晃,下午的工也不上了,就在泉眼边上守着,要有敢去洗头洗澡的,捉住就是一顿胖揍。

可一直到晚上,泉水还在喷,人们这才发现这泉眼居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得,家家户户赶紧把水缸水桶都给蓄得满满的。

张爱国又让人把队里公用的蓄水池也蓄满,足足囤了百来吨水。

第二天,公社领导们听说这事,段书记亲自带人来考察,觉着真是神奇,在石兰省这样的高原地带居然能冒泉眼?

可这水它就是真真的,不停的在喷啊。

得,回去通讯稿安排上。

张爱国目瞪狗呆,他,他又要写啦?这可难为死他了!

连续两天,大家围着泉眼干着急。今年大家都快渴死了,他们却眼睁睁看着清幽幽的泉水流走,肉疼啊!其他生产队听闻风声,都来看稀奇呢,甚至还有要跟他们买水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