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愿其他几个都像你这么嘴硬。”
“官爷,小人是好人。”
商澜懒得废话,“你还记得傻姑吗?”
朱广权没有丝毫惊讶,转转眼珠,说道:“一个胡同住了那么多年,怎能不认识呢?”
商澜明白了,此人消息灵通,已经知道她去管家的事了。
她决定下点猛药,“既然认识,那 就说说吧,是不是你见色起意,先□□后杀人,所以才一听说六扇门 就跑?”
朱广发哆嗦一下,赶紧作了个长揖,起身后便叫起撞天屈来,“冤枉啊大捕头,冤枉啊!绝对没有那样的事,我们不过口花花罢了,那样的缺德事绝对不敢做。”
商澜哂笑道:“那你为何要跑,还不是担心我们查问这件事?行啊,既然不肯讲,我 就只能请你去一趟衙门了。”
朱广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大捕头,真的不是啊!小人跑……小人跑是因为小人刚刚带人砸了一个杂货铺,可不是因为那个傻姑啊……”
广成大街上新开一家杂货铺,物美价廉,抢了老杂货铺不少生意,老杂货铺东家给他们二十两银子,让他们给新开的捣乱。
商澜觉得这个借口很合理,他们若知杀人一事东窗事发,只怕早 就跑掉了,绝不会在广成大街上闲逛。
她问道:“关于傻姑走失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朱广发松了口气,说道:“小人没什么看法,那丫头力气大,不好摆弄,搞不好是哪个王八蛋想强她,不小心把人弄死了吧。”
他说的这种结果是商澜最不愿意看到的,但这是除管家人为除掉累赘而杀人之外,最大的一个可能。
朱广发能够这样说,她心里舒坦了一些——至少不是这五个人一起害了管红。
商澜道:“你有怀疑的人吗?”
朱广发道:“没有。”
他回答得太快了。
商澜一点都不信,说道:“只要你实话实说,我 就让顺天府的刘捕头对你温柔一点,不然……”
“有有有有。”朱广发改了口,“我觉得林家那个老王八有可能,还有孙老大
。那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见着女的 就走不动道,连母狗都能多看两眼。”
商澜问:“管家和林孙两家的关系很好吧。”这两家 就是管家的左右邻居。
朱广发道:“挺好的吧。管家人 就管老二的媳妇和三个儿子混账些,其他人都还行,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傻姑走失那天,你知道吗?”
“知道,我们兄弟还帮着找了大半宿呢?那丫头可怜,别看咱们兄弟爱说荤话,总逗她,可从没动过手脚。”
“她跑出去后,有人在路上见过她吗?”
“这个没听说,那时候,我们正在家里喝酒呢。”
“那你知不知道傻姑的几个兄弟都在哪里?”
“哟,你这么一问还真是,我记得管老二的二儿子不在家,当时 就有人问过,后来还有人猜测是不是他把傻姑杀了,省得他们累赘兄弟了。”
……
放走朱广发,商澜继续询问其他几个人,得到了几乎相同的答案。
于是,商澜的怀疑对象中多了三个。
林桂,孙有为,以及管才。
商澜回到过桥胡同,找到之前说管金山媳妇坏话的几个人,询问此三人的人品。
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把前面两个骂得狗血淋头,至于管才,她说此人不大爱说话,十岁 就去学木匠了,很少在家,周围邻居都不大了解他。
于是商澜又去了一趟管才学徒的地方。
秦木匠家离广成大街不远,沿着马路往南走三十几丈,左转进东边的胡同,第一家 就是。
乔大敲开院门。
开门的恰是管才——他长得像管二媳妇,一双凤眼跟他娘如出一辙。
“你是管才?”商澜问道。
“你们是……”管才狐疑地看着商澜。
商澜拿出腰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六扇门,来找你聊聊管红走失一事。”
“管红,我大姐?”管才有些吃惊,但眼里没有惧怕。
商澜知道,自已肯定白来了。
但该问的还得问,她说道:“她走失的时候你在哪里?”
管才道:“我 就在师父这里,师父当时急着给人出嫁妆,我和其他几个师兄连续干了两天两夜。家里知道我忙,也没找我,等我知道消息时,大姐已经走失三天了。”
这番话,他说
得很平静。
商澜知道,他没撒谎,对管红也没多少感情。
……
管才对管红和左右邻居了解不多,商澜在他身上一无所获。
回到六扇门时,已经到了下衙时间,她想了想,没再进去,在门口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