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定江山(24)+番外

作者: 顾言丶 阅读记录

“不会有大婚的。”舒秋雨收回目光,说道:“陛下再怎么年轻,做事也不会过于任性。所以他摆明了对我无意,不然不会这么多日对我不管不问。”

银杏听她这样说,有些没了主见,问道:“那……那陛下为何要同意您入宫?如果陛下不中意您,当初在太后召您入宫时就该阻拦啊。”

这也是舒秋雨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与舒清辉那样自得的态度不同,舒秋雨对情绪的感知度要比他父亲敏锐得多,她一直觉得宁衍迟迟不肯大婚是有缘由的,但她毕竟从未见过宁衍,自然也搞不清这缘由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舒秋雨摇了摇头,说:“陛下的心思难猜,我也猜不到。”

“那姑娘应该怎么办?”桔梗问:“要不传信给老爷,就说实在不成,劝劝老爷算了吧。”

“也不成。”舒秋雨说。

“哎呀,怎么什么都是不成。”银杏顿时急了:“那姑娘要怎么办才好。”

“因为父亲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舒秋雨说:“何况,虽不知陛下默许我进宫是为什么,但想来陛下是有陛下的盘算。这是件好事,说明陛下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我们等就是了。”

“等到什么时候啊。”银杏小声说:“难不成要一直等下去?”

一旁的桔梗显然也赞同银杏这句话,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舒秋雨自己也显得有些为难,她抿了抿唇,沉思了片刻,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低声道:“等到陛下生辰,若是还未有消息,我便去求见陛下……到时无论如何,都有个结果了。”

第12章 “该请”

后宫里忙得热火朝天,景湛在国师府也没闲着。

他前脚刚刚主持了宁宗源的忌辰,后脚又要紧着去赶宁衍生辰的事,这一个月下来竟比宁衍还要忙得脚不沾地。宁衍之前从猎场得了两次新鲜的野味,本想叫上他过去打打牙祭,谁知何文庭到了门口,都没见着国师大人的面。

歌舞饮宴这些俗务不必景湛操心,可宴席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那天日子是否冲撞,是否适宜开宴,若是不宜应怎样避忌等等,这些都是景湛的活儿。

帝王家万事本就要细致谨慎,再加上冬月二十六本就不是宁衍生辰的正日子,所以每年冬月,向来清闲的景湛也难免要忙上一忙。宁衍身为“真龙天子”,他的生辰上天自有定数,错办宴席说小了是误查,说大了便有混淆命数之过,总归有些忌讳。

因着这个,年年国师府都要替宁衍开坛上表,除祟安身不说,也借此以告上天缘由。

前几年,景湛还未完全学成时,这些事大多都是颜清关起门来做,他只要打个下手就行。然而今年颜清铁了心要放他历练,一个月前便跟着江晓寒回了昆仑,只把他一人扔在京城对付这些活儿。

景湛头一年自己上手,哪怕先前看过千百遍,也难免有些生疏。

直到冬月二十三,景湛才把这些琐碎的时辰日子做好,叫人送去给了礼部。

礼部那边等他的时辰等得望穿秋水,拿到书简时也不敢说再商议之类的话,忙着就回去看着单子上的忌讳安排了。

景湛好容易能歇口气,干脆把国师府的大门一关,等着二十六那日晨起替宁衍开坛上表。在那之前闭门谢客,只想安安心心待在屋里躲清闲。

世人对“国师”这种名头或许都有点什么误解,当年先帝下旨修建国师府时,不知听了哪个傻子的提议,国师府修得虽然精致典雅,但他的寝殿外形修得实在像座又矮又胖的塔,细数数,足有五层楼高。

要不是在这宫城内任何建筑不得高于帝王寝殿,景湛都怀疑这玩意得生生修上七层去。

所以景湛不太爱大白天待在屋里,按他的话说,“我又不是条白蛇,没得用座塔来镇我”。是以他大多数时候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待在花园的暖阁里赏景喝茶。景湛怕冷,国师府的院子里每隔几步便架着炭盆,长久一来,催得院中的花都是常开不败的。

国师府不会常年焚香,只是偶尔景湛兴致好,或者遇到大事需要提前斋戒沐浴时才会如此,所以花香也比其他地方纯粹些。

这一个月来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候,景湛懒洋洋地伏在暖阁的桌上画符练手,左右两侧的窗皆大开着,但因为炭盆数量多的缘故,倒也不嫌冷。

符纸图样繁复多变,须得多画才能不生疏,景湛为人勤勉,哪怕颜清不在跟前也从来不落下。

年轻的仆从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替他磨墨,时不时往磨盘里添一勺水。这仆从是当初景湛从江府带来的,为人不算特别机灵,但胜在忠实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