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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61)

“我没事。”

她对此不甚在意,低头望一眼地上的江屠:“还记得要说些什么吗?”

在场的百姓们大多见过付潮生遗体,皆是强忍着怒火站在门口,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也顾不得去想其它,直接抡起拳头往这边走。

江屠被吓得往谢镜辞身后一缩:“别别别!停停停!我说,我都说!”

他顿了顿,在片刻沉默后,终于艰涩开口:“是我……”

江屠恨得咬牙切齿,奈何被谢镜辞拿刀抵着脖子,只得从喉咙里呕出一口鲜血,哑声继续道:“是我杀了付潮生。当年我从金武真那里得来消息,说有个实力超强的刀客会来对我下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要怪就怪金武真!他才是背叛了所有人的叛徒,连我都看不起他!呸,那个废物!”

谢镜辞不耐烦,手上用力:“别说废话。”

他只得停下对金武真的辱骂:“他说我很可能打不过那个人,于是我就想了个法子……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在打斗时突然抽身,破坏身侧围墙,他没有办法,只能拿身体去堵……”

江屠不敢去瞧那些人的视线,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突然加重语气:“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人……我知道我有罪,别、别杀我,成不成?我也是无可奈何,你们想想,城主啊,巩固民心很重要的,总不能任由所有人造反啊。”

他平日里趾高气昂,如今身受重伤、修为大损,态度竟然转变得如此之快。

不愧是从最底层慢慢爬上去的狠角色,这人真是能屈能伸。

掩埋了五十年的真相,借着罪魁祸首的口,终于被缓缓揭开。暴怒的民众们忽然失了声音,一动不动站在门前,在长久的静默里,有个女人倏地落下眼泪:“你这个混蛋……”

谢镜辞缓声道:“付潮生赢了,对不对?”

“……对。”

承认这件事,于他而言是种难以言喻的耻辱。

江屠声线和身体都在颤抖:“我当时被他重创,眼看即将落败,才……才选择了那个下下之策。”

等他的嗓音落下,颓圮的楼阁里,便只剩下被压抑着的、越来越多的哭声。

哪怕是最沉默寡言的冷峻汉子,也不由眼眶泛红。

付潮生赢了。

他是个无往不胜的英雄,自始至终。

“江屠灵力大损,短时间内再无威胁。”

周慎被莫霄阳从地上搀扶着站起,抹去嘴角血迹。

他没再如往常那般吊儿郎当地笑,眉眼深邃静默,哑声道:“付潮生……他在哪儿?”

*

周慎不似温妙柔那般,拥有广阔的情报网,能查出金武真身份存疑。

他在芜城中举目无亲,唯一关系亲近的,只有最好的朋友付潮生。因而当付潮生离奇失踪、全城疯传他向江屠妥协时,周慎茫然四顾,寻不见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

对于这件事,他对真相自始至终一无所知,却也五十年如一日地,始终坚信着友人。

如同行走在无边暗夜中的旅人,虽然见不到一丝微光,却有着一往无前的道路。

周慎早早去了揽月阁,因此并不知道付潮生的最后踪迹,等谢镜辞粗略解释,男人沉默半晌,终是长叹一口气,涩然道:“带我去看看他吧。”

于是一行人再度出发,前往城墙边。

一并被带上的还有江屠,百姓们一致坚持,要让他去城墙边谢罪。

仅仅一夜之间,有太多事情天翻地覆。

自揽月阁长长的阶梯往下时,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四下皆是静谧。

“我有一点想不通。”

谢镜辞用传音问道:“温姐姐,你没有想过,去找周馆主合作击溃江屠吗?”

“周慎那副样子,看上去就叫人来气,谁愿意跟他提合作啊。”

温妙柔冷哼一声:“而且我虽然与付潮生认识,和他却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江屠在城里安插了不知道多少眼线和卧底,如果他是其中之一,我还没行动,就已经玩儿完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周慎应该也是出于同等考量。怪他演技太好,将所有人都瞒了过去――而且他和付潮生都是一根筋,出了事总想自己扛,不愿拖累身边的人。当时付潮生之所以独自前去讨伐江屠,就是因为城中几乎没有金丹以上的修士,带上普通百姓,肯定会死伤惨重。”

她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没了命地刻苦修炼,可惜拼尽全力来到元婴,那个想帮的人,却早就不见了踪迹。

感受到温妙柔周身低沉的气压,谢镜辞没再说话。

“谢小姐。”

在盘旋而下的长梯里,一直跟在她身侧的裴渡突然用很小的嗓音开口:“抱歉。”

谢镜辞有些困惑地看他:“你把我放在客栈的小甜糕全偷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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