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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48)

而她纵使表面看来大大咧咧,实则心机暗藏,有着自己的思忖。

谢镜辞声称自己来自外界,却并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证明,如今又恰逢江屠来到芜城,全城加紧戒备,若说他在这个时机又派来一名卧底,那也并非全无可能。

所以温妙柔不可能把调查出的一切全盘托出。

但与此同时,她也留了个似是而非、暧昧不清的小勾,或是一个悄然的提示――那个被“不经意”提及的男孩。

他出现的时机过于古怪,像是一把被刻意丢出的钥匙。

既然是男孩,身形就定然不如成年人那样高大。

当年芜城的所有百姓都被愤怒与仇恨支配,哪里会想到,那个矮小不堪的老翁,只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童。

之所以佝偻脊背,则是为了掩饰逐渐拔高的身量,江屠必然给他传输过修为,不出数月,便让“金武真”的身长永远停留在属于男孩的,也是老翁的模样。

荒唐荒谬,可它的的确确发生了。

“我猜出了付潮生所在的地方。”

谢镜辞咬牙将这句话重复一遍,握紧手中冰冷的鬼哭刀:“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看看?”

温妙柔定定与她四目相对。

没有更多言语,持刀的小姑娘身形一动,正欲轻步前行,忽然转过头来问她:“芜城中最偏僻的地方在哪里?”

她没做多想,顺手指了个方向。

于是谢镜辞当真沿着那方向去了。

……胡闹。

莫非她之前连方向都没确定么?

温妙柔眼底暗色翻涌,迟疑须臾,终是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与芜城城中不同,贫民们所在的长街灯火黯淡,即便有几抹蜡烛的影子,也模糊得如同鬼影。

谢镜辞拉着裴渡衣袖不断往前,最终停下的地方,是那堵魏然而立的高墙。

“他不可能在埋骨地。”

温妙柔在远处停下,嗓音涩然:“我不是说过吗?我曾无数次前往那里,从来都――”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下。

墙边的谢镜辞并未做出回应,而是默然俯身,用指节敲敲墙壁。

温妙柔觉得她疯了。

那座墙……绝不可能被摧毁。

她并非没有过这个疯狂的念头。

可一旦墙体结界被破,肆无忌惮的魔气便会瞬间涌进来。毫无灵力的尸体绝不可能充当结界的作用,就算江屠在那之后迅速砌墙,也定然来不及。

如果付潮生死后被放进墙体里……一定来不及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眶兀地发热。

这一切设想的前提,都是“付潮生死后”。

倘若城墙破碎的那时……他还活着呢?

另一边,谢镜辞敲击墙体的动作骤然停下。

找到了。

既不在鬼域,也不在修真界的地方。

无法逃离,更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鬼域中的人多有顾忌,要么认为他在外界,要么觉得他被藏在了埋骨地,唯有谢镜辞,知晓他并不在上述所有地界之中。

那么利用排除法,能想到的角落,唯有一处。

鬼哭刀扬起,斩落满地清冷月辉,刀光流转如潮,裹挟层层疾风,击落在那堵厚重城墙。

温妙柔听见一声空空的闷响。

那是墙体中空,才会响起的声音。

被长刀击中的墙面脆弱得出乎意料,包裹在最外层的砖块恍如山倒,应声坍塌之际,月光冷然降下,映出空隙另一边仍然挺立的墙面,以及一道笔直而瘦弱的幽黑影子。

“我要走啦。”

付潮生失踪那天,温妙柔因受冷患了风寒,他白日将小丫头悉心照料一番,临近傍晚的时候,突然起身告别:“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她被冻得迷迷糊糊,高烧不退,缩在被子里问他:“去做什么?”

付潮生不知应该如何回应,认真想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把门打开,露出傍晚时分静谧生长的夜色,以及与贫民街遥遥相望、明丽生辉的揽月阁。

揽月阁当真像是挂在天上的月亮,将长街上的一切贫弱与苦难都衬托得黯淡无光。

他们太穷,连夜半点灯都要一省再省,借着月色也能活,光亮总比不上温饱来得重要。

“看见最高处的那道光了吗?我要去变一个戏法。”

他说:“让那簇火光,亮遍整个芜城的戏法。”

“这个戏法好难。”

温妙柔听得懵懂,只觉得付潮生口中的景象遥不可及,于是瘪着嘴沉吟补充:“你会失败吗?”

山巅之上,揽月阁莹辉四散,被悬坠于屋檐的七宝琉璃折射出道道白芒,连雪花也蒙了层晶莹温润的亮色,恍然望去,有如茕茕而立的天边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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