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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121)

什么呀。

谢镜辞被他说得有点脸红,直到这时才意识过来,裴渡并不知道两人的梦境已然相融。

在他的认知里,谢镜辞不过是场虚幻缥缈的梦中幻景,而导致了眼前这一切的,尽是来源于他心底的潜意识。

谢镜辞突然有种莫名的错觉,仿佛她成了个欺骗小白花感情、到头来还装得贼无辜的惊天渣男。

好在她的良心还没彻底黑透,眼见裴渡当真生了愧疚与自责,心口一软,出言低声安慰:“没关系,这里只是一场梦。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知道。”

裴渡脱了力,仍是软绵绵伏在她身上,闻言一默,迟疑地出声:“……真的?”

谢镜辞赶忙点头:“真的!”

――所以她绝对是个彻彻底底的假象,真实的谢镜辞从头到尾都没轻薄过他!

站在她跟前的裴渡似乎低低笑了一声。

她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点赞,后腰突然笼上一道热气。

少年人的双手泛着暖意,极轻极柔地,一点点触上她身体。

他的动作笨拙至极,有时碰到腰间软肉,甚至会浑身僵硬,仓促地把手挪到另一处地方。

“让我抱一抱。”

裴渡的嗓音全都融化在她颈窝里:“……一会儿就好。”

谢镜辞身子僵着,一动不动。

他被噩梦吓了一跳,如今向她这个梦中唯一的正常人寻求安慰,应该算是合乎情理的举动……吧?

“谢小姐。”

他的手指和尾音都在抖:“身上的伤很痛。”

谢镜辞的脸再度很没出息地开始发热。

她心里一团乱麻,嘴上不忘安慰:“回去给你擦药。”

“……我总是一个人,他们都不要我。”

谢镜辞只想找床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蜷缩的虾。

“好啦。”

她梗着脖子说:“我这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他们不要,我要你就是。”

这场梦实在太安静了。

魔物的嚎哭与叫嚣都不见踪影,只剩下夕阳极尽暧昧的血红,与源源不断涌来的热。

裴渡又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音,埋在她颈间的脑袋稍稍用力,往前不甚熟练地一蹭。

谢镜辞听见他用耳语般的音量,喃喃对她说:“谢小姐最好了。”

第三十一章 (开始你的表演。)

谢镜辞勉强稳住心神, 认真整理了一下这场梦里的前因后果。

他们所在的地域正是鬼冢,按照裴渡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来看,他已经持续厮杀许久。

就像本应发生的既定剧情那样。

谢镜辞重伤昏迷、久久未醒, 当他被裴家扫地出门, 坠落深渊, 愿意陪在裴渡身旁的, 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哪怕一个人。

系统曾告诉她,倘若彼时她未现身, 在遭受那一男一女的围击与折辱后, 裴渡会于濒死之际寻得一把断刃,用残破不堪的左手实现反杀。

受身份所限,他不得招摇过市,只能先行居于鬼冢,硬生生用血肉之躯, 在漫天遍野的魔物中搏出一条血路。

无法感知灵力,那就汲取鬼冢里层出不穷的魔气;有无数人对他心存杀意, 那就在他们动手之前, 先行拔剑。

他退无可退,只能在无止境的杀戮中寻得一线生机,后来魔气入体、损伤心智,行事作风就更加随心所欲, 最终甚至闯入修真界诸城,亲手报了仇。

如果她没来,在那时的鬼冢里……裴渡就是这样熬过一天又一天的吧。

所以他才会脱口而出“谢小姐最好了”。

在此之前,谢镜辞从没想过, 像裴渡这样光风霁月、行若竹柏之人,竟会静静倚在某人肩头, 压着声音……撒娇。

在她的印象里,他向来都立得笔直,肃肃如松下风。面上虽时常挂了笑,眼底却始终充斥着凛然剑气,学宫里的姑娘们所言不虚,一朵遥遥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原来高岭之花也会折腰。

谢镜辞自认没心没肺,乍一听见他那几句被压抑极了的话,还是情不自禁心口发涩。

她知晓裴渡受噩梦所困,如今想找人倾诉,也算不上什么怪事,于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安慰:“在梦境之外,我――谢镜辞不是特意去寻你了吗?糟心的事儿总会过去,一定没事的。”

裴渡靠在她肩头,发出绵软和缓的呼吸。

他在梦里杀伐多日,许久未曾像这样静下来休息过,连喉音都浸着惬意的笑:“嗯。”

在亘古不变的残阳暮色里,他的余音轻轻柔柔掠过谢镜辞耳边,也恰是这一刹那,她忽然察觉眼前一晃。

所见之处血光褪去,那股萦绕在半空里的腥气同样不见了踪影,当谢镜辞甫一眨眼,被突如其来的烛光刺得皱了皱眉。

梦中场景顷刻变幻,上一刻两人还在死气森森的鬼冢,这会儿竟置身于一间典雅秀美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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