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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弦(136)

“其实,你离开的那七年里,我曾不止一次动过放弃的念头,我不是圣人,那样希望渺茫的等待比十八般酷刑还残酷,而且以你刚强的性子,就算我把你等了回来也结局未知,许多个失眠的夜里我都想,不如算了,就这样吧,就让往事过去吧,让我们天各一方重新开始。”

“可是,做不到,我始终做不到忘记,你的名字象被人用刀刻在了我心口,一笔一划都抹不去,我只好不断地给自己找借口,我告诉自己我等你不过是因为对于往事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人生不会经历那么大的劫难,也许用尽我下半生也无法补偿你曾经的痛苦,但,我想亲眼看到你幸福。”他顿了顿,唇边一抹无奈和复杂稍纵即逝。

“你希望我幸福,却恐惧自己未必能保障我的未来,所以始终踌躇,你不会说一句要我留下,不会说要我陪在你身边,不会说你想听我说爱你,也不会过问我的任何事,不管是一心还是我手上的戒指,从你回来至今始终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你甚至连问都不问,我到底还爱不爱你。”

“我希望你幸福,却是恐惧自己无法给你更多,所以不断做着一切,费尽万千心机,那么迫切地想补偿你,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从来就不是迷局,不是游戏,只是我无法出口的心思,每一次接近都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幸福只在于你,只有当你珍惜我才意味着完满。”

同样心思的两个人,却走着两条完全相反的路,她的反应让他恐慌,极度缺乏安全感,她越退缩他就越胁迫,他渴望着什么时候她再忍无可忍,会象从前那样敞开心怀对他大呼大喝,叫他向东向西,对他拳打脚踢,他要的是她平起平坐的对待,而不是一味沉默,宽容和忍耐。

长睫轻垂,落在方向盘上的眸光透出一缕幽伤。

“十年岁月,我以为你还是当年的你,你希望我还是当年的我,却不知道我们都不是了,你已经长大,我也已经改变。”曾经无可取代的美好时光,原来只能存放在已经过去的记忆。

“现在的你和我,明明比当初更相爱着,却始终走着相互悖离的路,是你不够爱我吗?我知道不是,正因为爱我太深所以你才会犹豫,是我对你爱得太狂热吗?可是如果我真的放手你会不会更痛?”无关对错和应该或不应该,只是她与他的观念无法折中,关于爱,两人有着完全相反的信仰,就象是一把尖利的拉锯,时间越长牵扯越深,伤害越大她和他便越来越疲惫,而他对她的感情始终有那样深沉急切的渴求,以至他们连和平共处的时光都无法维持更长一点。

“正如你是你,我也是我,就算让这几个月从头来过,可能所有的事我还会是原封不动地再做一遍,不管你是否能够领会,我可能也还是不会作任何解释,所以,如今的我……并没有足够信心也无法保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让你陷入新一轮的伤害和折磨。” 他的说话越来越伤感,隐隐约约带着自责和无能为力的苍凉。

“一次次带给你这样大的悲恸,早远远背离我想你幸福的初衷。”她终于慢慢回过头来,神采已被眼泪冲流殆尽的寂色瞳子看向他。

他执起她的左手,将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无名指,习惯性微弯的唇弧此刻只牵出一线,几乎淡不可见,“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到了天荒地老。”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个戒指很冷,很冰凉,一点点渗入薄薄皮肤下的微细血管,然后经由血液将冰寒刺骨的感觉速度传递到心口,造成心脏一点点地收缩。

“暖,我们分手吧。”他轻声道。

第二十二章 消失,管理

浅宇最近从精英到非精英全部忙着人仰马翻。

占南弦临时决定把下半年的所有项目抻上日程,————预作决策。

于是总裁办公室里各部门加急送上来的卷宗一叠叠堆在桌面,六十六楼每日里大小会议不断,他几乎把每一分一秒都投到工作里,早上七点已出现在办公室,中午随便吃些东西,晚上工作到深夜才离开。

每一天批复无数文件,开会专注聆听,神态沉静。

原本打算在他婚后返美的欧阳菊含被留了下来,包括高访和管惕在内全被繁重事务压得暗无天日,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周五下班前开完最后一场会议,所有重要案子的下半年发展计划总算大致敲定。连续多日缺休少眠,三人终于累瘫。就连精力过人的占南弦也不禁微露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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