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温暖的弦(114)

他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

朱临路懒声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出来这么久了,你气消了没有?”忽然倾身向前,脸对着她的脸,眼睛盯着她的眼睛,“我现在才知道,暖暖,原来你一直还是个孩子。”

她长睫一眨,露出极妩媚的笑,“当然,我年年十八。”他失笑,瞳内光芒再现,“连温柔有了凌执隐你都会不慡好几日,从前对你百依百顺的占南弦,如今却寸步不让,样样事与你针锋相对,是不是差点把你郁闷疯了?”她向后侧首,斜睨着他,“相对于心理分析师而言,你更适合去当编剧。”

他嘿嘿一笑,“怎么样,想不想回去在他结婚之前再见他一面?”收回身子,闲散地坐入软椅里,“就算你不想也没办法了,我已经订好回程机票。”她一怔,“怎么这么急?”“最近浅宇不惜血本收买那些股东,令鸿已经招架不住,这几天二叔一直在缠着我爸,不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以泪洗面痛哭流涕,死活要我回去收拾残局,说什么不要让代中落到外人手里。”为了将他们逼回去,某人也真够双管齐下。

再不回家一趟了结这件事,他一定会被愚善滥好的父亲烦到耳朵长茧而死。

“你打算怎么办?”温暖问。

“不怎么办,回去应付一下狂轰滥炸,再把你捧成富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唉,从此沦为破落人家的不肖子弟,人生惨淡啊,搞不好哪天就改行去乞食了。”温暖拿出钱包,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招来服务生结帐,然后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养你。”他哈哈大笑。

几个小时后,当飞机爬升的速度将她推向椅背,在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云上,脑海里不期然浮起那两句歌词。

要飞向哪里,能飞向哪里。

假寐养神,恍恍惚惚之中,似入梦未梦,人一时清醒一时迷糊。

当疲惫到只觉已支持不住这长途航程时,飞机终于抵埠。

出闸后温暖没有和朱临路一道走,她直接去了温柔处。

从行李里搬出精银茶具,说,“走了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才相中一套,不合心意你也别告诉我。”

温柔撇嘴,“你还真是跟爸一样,出门一趟非带些礼物——”她抬首看向温柔,温柔同样望着她,一时两人无话。

她拉过温柔的手,拨开纹饰奇特的镯子,轻抚过她手腕上淡红的线痕。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

“你什么时候去新加坡?”她问。

温柔迟疑一下,凌执隐已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这次如果再去……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温暖长吁口气,“请你有多快一定要走多快,别再留在这里。”“什么?”温柔对她的说话反应不过来。

她微笑,“温大小姐,我终于可以扔开你这个包袱了。”温柔呆住,然后尖叫,拿起软枕死命打她,怒吼不已,“我是包袱?!枉我这些年来为你做牛做马!你把我当包袱?!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就这么恨不得我赶紧走人?!”骂着骂着她忽然流下眼泪。

温暖凝视着她,这张脸,与她有三分相似,十分血缘。

她轻轻握着她手,“我真的爱你,从前是,现在也是。”将来,大约再没有她的份了。

温柔失声哽咽,“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喝了酒——”“请一定停止你的自责。”这世上谁也无法改变过去,但她已经慢慢明白,不记得是谁说过,应该与生命中未走的路和平共处,“温柔,我再不想做你的责任,所以也请你放过你自己。”

让两人的心都真正自由。

温柔怔怔地看着她,有些怅然若失,“没想到一眨眼你就结婚了。”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把占南弦的名字压在齿边,没有问下去。

温暖低头收拾行囊,“什么时候走不用通知我,我大概送不了你。”这样一反常态的言语姿态,似整个人飘然地豁出了尘世之外,想起报纸说占南弦过几天也要结婚,温柔禁不住有一丝心惊,“你最近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会送不了我?”已走到门口的温暖回首,“格连菲尔德商学院的录取通知这两天应该要到了,我可能走得比你还早。”

第十九章 心结,情潮(1)

朱温蜜月归来,占薄婚期在即。

上一篇:破碎天堂 下一篇:夜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