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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飞凤仵(1186)+番外

“大人!”佟春娘颤抖着手,将自己的袖子卷起来,道,“您看!”

宋宁垂眸打量着她翻卷起来的衣袖。衣袖里外双层,外面看不见线头但里面却绣着一朵黄色的小花,这花绣的很精致小巧,让人喜爱。

“嗯,怎么说呢?”宋宁问她。

佟春娘泪掉下来,跪在宋宁面前,道:“民妇佟春娘,今年二十八岁,平江府人。民妇家的隔壁有一位邻居名叫牧颜,他和我同年同月出生,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玩闹,我们两家父母见我们关系亲近,在我们八岁那年,帮我们定了亲事。”

“颜哥生的俊美,但凡见到我们的人,都会夸上一句金童玉女。”

“我们也这么认为。直到十四岁那年,颜哥考中了秀才进了府学读书,他认识了一位自京城来的公子,他常和我提起这位公子,说他文韬武略、举世无双。”

“我那时跟着师父在学苏绣,正是关键时期,我没有精力去关注他说的这位公子。而那位公子在平江府也只逗留了月余便走了,我记得颜哥说对方是来视察府学的,本来南直隶走一道一个月,可却因为颜哥,在平江府多逗留了一个月。”

“那位公子离开后,常和颜哥信件来往。”

“第二年年初,颜哥说北上求学,那位公子帮他安排入国子监。家中人都很高兴,欣然同意了。我们本是商贾之家,虽有几个银钱,可却没有门路,颜哥有这样关系,我们只有高兴。”

佟春娘擦了擦眼泪,越说话她的声音便越是冷静,她道:“颜哥到京城后,住在了那位公子的别院中。”

“一开始的那两个月他还给我来信,说他和那位公子的如何如何,一些细节。也有的信中,略显得落寞,没有提那位公子了,我还觉得奇怪。”

“就这样,他最后一封信是当年四月初二到我手里,在这其后的六个月,我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再收到他的信。”

“第二年他爹娘和哥哥来过京城找人。没有人见过一个叫牧颜的人,国子监也没有这样的学生。”

“家里人渐渐绝望了。可我不死心,我梳头自嫁,带着他给我寄来的信,独自一人北上到京城。我到的时候,是天权是十五年的春天,和他来京城的时间相似。”

宋宁将她扶起来:“坐着说,我在听。”

鲁苗苗和鲁青青坐在门口听,乔四守着院子门。

佟春娘坐起来,从怀中拿出三封信摆在桌子上。

信纸和墨汁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纸质的边缘破裂后又被沾补好,显然是经常看的。

“我找不到他,人生地不熟。我拿着他给我的其中三封信,按照他当时描写房屋周围的景致,我找到了他当年住的地方,是那位公子的别院。”

“门前的院子很高,有多高呢,足足有两人高呢……”佟春娘捧着第一封信,读当年牧颜给她描写的周围景致,“但站在院子里,却可以看到四棵玉兰树,我虽是见过,可还却是第一次见到开的这么茂盛的玉兰。”

佟春娘继续读信:“除了玉兰,还能看到山呢,山上有杜鹃。兰石说要陪着我进山去看杜鹃的,可他却一直很忙碌,我来了十天了却只见到他一面,我每日除了看书,便就是坐在院子里发呆,望着那四棵玉兰树,有一次一片花瓣落下来,竟是落在了我的脸上,那伺候我的小孩说我的脸和那花瓣互相映衬呢。”

佟春娘放下信抬头看着宋宁:“民妇找了半个月,将所有城中贵人的别院都找了一遍,最后找到了。”

“也……打听了京中哪位公子的表字是叫兰石。”

宋宁拂开官袍,在她对面落座,微微颔首:“你接着说。”

“嗯嗯,然后呢,你找到兰石了吗?”鲁苗苗好奇地问她,“难道牧颜被兰石害死了?”

佟春娘望着鲁苗苗,点了点头:“我去府衙报官的时候,在墙上发现了一张褪色的画像,风吹日晒已是不清楚,但我就觉得那是个颜哥。”

“于是,我用钱买通了理刑馆的差役,将那个案子的证据拿出来给我看。我留下来里面一张留存的画像。”

佟春娘进房里,取了一叠画像。

“这一张是理刑馆留存的画像,其他的是我画的。”

“颜哥到京城后一直住在别院,他不认识别人,凶手只看是兰石。”

宋宁拿过画像,道:“难怪雷松一直念叨说明明记得有一张画像留存在箱子里,原来被你拿走了。”

宋宁打量着画像,上面画的是一位十五四六的少年,长眉杏眼脸型端正俊秀,确实很俊朗。

“大家都说我漂亮,其实颜哥比我还漂亮。”佟春娘道,“说一句冒犯的话,有一回我见过齐王爷,颜哥和齐王爷有几分像,尤其是下巴,但齐王爷更加健壮挺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