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54)

虽然知道他有钱，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薛家然眼巴巴地看着龙虾被拿走，不服气地问：“那你说，什么才叫实际？”

陈善川扫了眼周围，指着蔬菜区道：“这个就是。”

陈善川说：“挑几个蔬菜，再挑点鸡蛋就行了。”

薛家然撇撇嘴问：“打汤吗？”

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陈善川愣了愣没说话。

薛家然解释道：“我不吃炒鸡蛋，你要是炒着吃我就多拿点别的菜。”

陈善川突然想起他来的第一个晚上，两人挤在逼仄的厨房里，他负手而立，语气讨好又欠揍：“我不吃炒鸡蛋，葱姜蒜随意，谢谢宁。”

陈善川见过许多人不吃芹菜不吃香菜，包括他自己也不爱吃这两样，可是不吃炒鸡蛋的薛家然还是头一位。

在大众意识里，西红柿炒鸡蛋是一道家家都会做的家常菜，应该不会有人不爱吃才对。

不过人总是不同的，正是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树叶，这个世界才成为多姿多彩。

陈善川倒也没太惊讶，点头说好，“还有其他忌口的吗？”

“其他的都可以勉强接受，就炒鸡蛋是棺材板钉死了我也要掀开坐起来说一句不吃的食物。”

陈善川脑子里瞬间有了画面感，惊悚之余还颇有几分诡异的搞笑，可是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傻笑出声，更不想毁了自己的高冷人设，于是他绷着脸扔下一句：“……不必。”

挑够了厨房用品，薛家然独自去买可乐，陈善川推着车在酸奶货架前转了两圈。

“怎么，想喝酸奶？”薛家然捏着两瓶可乐走过来。

“没有，看看。”陈善川收回目光转身欲走。

“哎。”薛家然猛地抓着他衣服后领往回扯，“AD钙还出草莓味了？尝尝吗？”

“别扯我衣服。”陈善川皱着眉挣开。

薛家然试探道：“可乐喝多了牙齿软，要不买点酸奶我俩一起喝？”

陈善川不朝他看，手背蹭了蹭鼻尖道：“随你。”

“行。”薛家然将可乐放回去，拿了两条草莓味的AD钙奶扔进推车。

从超市出来已经六点了，最后一缕染着金色的薄云消散在天边。

裤袋的手机贴着大腿疯狂震动。薛家然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按下接听键。

“喂，妈，怎么了？”

听到他口中陌生的称呼，陈善川递东西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只听见薛家然连答了几个好。通话时间大概持续了两分钟，以薛家然的“我一会儿就过来”结束。

看他将手机揣回口袋，陈善川咬着AD钙奶的透明吸管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要出去？”

“嗯。”薛家然望着他湿漉漉的褐眸，以及咬吸管时脸上无意间表现出的懵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陈善川不解地歪着脑袋看他，“笑什么？”

“嗯？”震耳欲聋的心跳盖过说话声，薛家然挑眉鼻腔发出低低的单音。

心尖仿佛有根羽毛飘荡，一下一下扫在最柔软的部位，痒得让人受不了。薛家然脚尖往前了半步，无意识地伸手放在他蓬松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下。

“……”陈善川沉下脸瞪他，“你干嘛？”

薛家然噙着笑继续不怕死地揉，“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它想要人抱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都化了。

那是他最喜欢的小狗。

陈善川扬手一拳砸到他肩上，警告道：“再碰我头我就让你进棺材。”

薛家然吃痛地捂住受伤的地方，“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陈善川哼了声，一口气喝完一瓶AD钙奶。

薛家然见他去扔垃圾，揉着肩膀眯起眼睛，“吃饭去吗？”

“哪儿吃？”

“我妈家。”

陈善川翻了个白眼，“你家就你家，还非要说你妈家。”

薛家然怔了怔，而后爽朗一笑，“去不去？”

“不去。”

“哈？”薛家然不明白他铺垫那么长的用意是什么，“吃个饭而已，吃完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开火麻不麻烦。”

陈善川戳开第二瓶，吸了一口满足道：“不麻烦。”

“……”薛家然无语。

不远处有灯照过来。薛家然心里数着数，公交车停在面前打开门的瞬间他抓住陈善川的胳膊生拉硬拽上了车。

☆、第 27 章

司机心里有个赛车梦。见没人下车一秒都不带耽搁，迅速按了关门一脚油门超过了旁边的越野车。

“我下一站就下。”陈善川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咬着吸管甩开薛家然的手兀自站到后门。

“哎，去吃饭又不吃你，你去一趟又能怎么样嘛。”车厢摇晃，薛家然踉踉跄跄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