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224)

“抱歉，我，”燕回咬了咬嘴皮，扯出一个笑，说，“谈恋爱这事儿我不怎么熟。”

楚方识轻轻叹了一声气，没有多说什么，在片刻沉默后，抬起胳膊揽住了燕回的肩，他能明显感到燕回身体的紧绷，只当他是害羞或紧张，便出声安抚他：“没关系，你在我面前可以放松一些，不用有什么负担。”

燕回给了自己一些准备的时间，然后缓缓抬手，回抱住楚方识，说：“好，我知道了。”

他明白楚方识给了他多大的宽容。楚方识不会勉强他做不想做的事，不会因为两个人有了这一层关系而要求他改变自己。

哪怕这场恋爱被燕回搞得好像在进行某种严肃拘谨的仪式，楚方识仍然陪他慢慢适应着。

燕回认为在这一点上自己的确是有问题的，所以他试图做出一些努力。

只是当楚方识抚着他的后颈，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的时候，燕回所有的冷静和理智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他几乎惊慌失措地推开了楚方识，而后又在楚方识怔愣的目光中感到愧疚。

“对不起……”

燕回觉得自己推拒的举动有些伤人，便往前迈了一步，抓着楚方识的衣角，抬头凑了过去，企图回应他一个吻。

可是唇堪堪靠近到两指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他的眼睫有些颤抖，嘴唇抿得发白，可坚持不肯放手，硬是将自己拴在这样不上不下的境地，毫无退路地自我逼迫。

最后仍然是楚方识放过了他。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楚方识退了半步，拉开车门对他笑了笑，安慰他，“有些事，可以慢慢来。”

第139章

13.

这两年多的时间过得很快，有时候燕回一觉醒来还会感到恍惚和心悸，觉得很多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他总在担心陆骁会不会从某个阴影处走出来，纠缠不休地对自己说：“不要离开我。”

只是日子久了，对那段曾经让他心脏撕裂般疼痛的回忆，慢慢地也就放下了。就算一不小心回想起来，燕回也似乎可以不为所动。

每个在桓城度过的晴天或雨天都在覆盖过去的岁月，他如今早已没有了爱或恨，不时想起来，也只是觉得心中空落落。

燕回的努力是有成效的，他的生活越发的简单快乐，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干净明亮，纵然世人总有小缺陷，但燕回和这些人的相处轻松平淡，彼此不会造成任何负担。

譬如常流得知自己一见钟情的老板娘是燕回的妈妈以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快就被一场篮球赛消解，于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块头重新耀武扬威起来，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纵情驰骋。

而方瞬仍旧乐此不疲地追求薛照晚，只要燕回放学要去“好地方”，他必然跟上去。偶尔蹭一蹭楚方识的车，在车上逗一逗小丸子，对楚方识吐槽燕回在学校又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欺负同学，或者告诉楚方识有人跟燕回告白了。

楚方识常常是不深究方瞬的八卦的，但不时也会故意接茬，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燕回瞪楚方识，说：“你连他的话也信。”

“为什么不信？”楚方识笑道，“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

“对啊对啊，就是很多人喜欢他！”方瞬说，“可我就不理解，怎么燕回就那么受女生欢迎，明明他个子没我高，长得没我帅，性格坏嘴巴毒……”

燕回从后视镜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方瞬就立即改了话锋，说：“虽然我们燕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帅哥，但是他为人仗义，机智聪明，又是学生会干事，前途无量，我个人来说，是非常欣赏他的。他被人告白，那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合情合理人之常情。”

“闭嘴吧你。”燕回翻了个白眼。

14.

来到桓城之后，燕回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麻烦的事儿。

他的心情起伏最大的时候，也只是某天晚饭后，他和明苏窝在沙发上看新闻，乔不灵震天的鼾声作为一种并不悦耳的背景音，混杂着新闻主持的声音，搅乱了他两年来的平静心绪。

关于两年前粟家戏剧性的倒台，无数新闻媒体都从多方面进行过报道，多数时候，他们看到相关的消息，都只会视若无睹地调换频道，好似一切与他们无关。

而那天，明苏却放下了遥控器，她蹲坐在沙发上，手掌撑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问燕回：“看看吗？”

燕回的反应不大，他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都行。”

新闻又在分析当年的“飞鱼”究竟对人体危害大不大，从泄露的实验报告看来，纯药物的飞鱼具有一定程度的成瘾性，虽然最终它没有被定性为“毒品”，但仍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一时间所有碰过飞鱼相关食用商品的人都感到惶恐不已，担心自己染了药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