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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早虐文里飞[穿书](119)

原本无医给包扎的那些布条果然都被渗出的血水浸透了,湿漉漉黏腻腻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肋骨骨折的地方用来固定的木板也因为一系列的动作早已经歪斜。

他干脆将木板拿下来,试图再正一正有点错位的骨缝。这是原书主角受自己领悟的治疗技术,以前出门行刺受了伤,断骨也只能是捡点树枝自己先摸索着接上。受伤次数多了,自我治疗的手法也就越来越纯熟。

柳观晴看着谢无药身上新添了那么多鞭痕血口,以及这处肋下断骨,心疼的无法呼吸,哽咽道:“无药,你躺下,我帮你弄就行。你好好养伤就是。”

“其实这次主人已经手下留情。我送了透骨钉回来,他照例考教我武功。咳咳……”谢无药抹了抹唇畔血渍,“内伤也没什么,令尊下手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我的伤好的快。”

“为什么明知道会受伤,你还那么着急回去?对不起,我看了你的信,信函中说的郝氏是谁?你是急着给她送你的血,为她解毒么?”

谢无药稍有些心虚的压低声音解释道:“对不起,以前是我瞒了你许多事。郝氏是我的生母。她如今在谢府的幼善堂做仆妇,她脑子有问题,懵懂如幼童不能自理,一直需要人照顾。每次我出任务前和完成任务后才被允许远远看看她。这次其实她并没有中毒的事,是主人怕我不听话……我若不是快马加鞭的赶回去,责罚会更重。”

“谢前辈用你的母亲威胁你做事?”柳观晴的眼中流露出了愤恨之色。

“母亲在谢府生活的很开心,整日与幼善堂的孩子们一起。在她的意识里,我始终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陪在她身边。她不用去接触外边复杂的环境,不用做辛苦的事也能吃饱穿暖。这样的生活,离开了谢府,反正我是给不了她。何况每次分派给我的任务也不是很难……如果我能再活十年,主人答应放我们母子自由身。等那时候,我想母亲可能继续留在谢府生活,也还不错,再换陌生的地方她很难适应。”谢无药很诚实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你一天到晚受伤,每次出任务都是以命相搏,你以为你能再活十年?”

“如果我死了,我相信主人也会善待我母亲。主人恨的只是我的生父,父债子偿。”谢无药说完这句,咬着嘴唇不再言语。这种逻辑在古代根深蒂固,很难一下子颠覆。谢浩然虽然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改变,不过距离化解仇怨还有很深的鸿沟,需要时间和后续的事情一点点填平,操之过急或许适得其反。

“无药,陪在我身边,跟我回杭城,也只是你的一个任务么?”柳观晴不自信的发问。

“你觉得我喜欢你是假的么?”谢无药反问一句,又自责道,“我是对你有所隐瞒,主人也认为我跟着你只是他布置的任务。可我不是傻子,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像你爱我那样,爱你那么多。所以我心中有愧,我惶恐不安,怕哪一天被你厌弃。”

“我不能确定,你对我是不是假装的。”柳观晴颓然的叹了一口气,“你对自己都那么狠,吃过那么多苦,或许……别人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觉得很感激,不愿见我不开心,才会事事顺从那样温柔待我罢了。”

柳观晴这样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熟练的为谢无药处理那些狰狞的伤口。

谢无药也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情没人教我,我也只是凭本心喜欢与你在一起。我也会惶恐不安,也会迷茫困惑,也有必须瞒着你的事。但是与你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快乐,除非你不喜欢了,否则我想一直赖着你一辈子。”

这算是表白么?柳观晴的心一下子暖了,释然道:“对不起,无药,我不该疑你。可我今日若不问,你也不会对我说你母亲的事对不对?你还有什么瞒了我?为什么那么多痛苦,不愿与我分担?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了你,我也不想你将委屈独自憋在心里。”

“母亲的事,原本我也没想清楚,贸然说出来,万一你误会了主人……”

“这根本不是误会,谢前辈就是用这个拴着你。千霜解药也是一样对不对?纵然他与你生父有不共戴天之仇,报复在你身上,也未免太残忍了。他有失君子之风。”柳观晴替谢无药鸣不平。

谢无药很高兴与柳观晴达成了初步共识,顺势说道:“按照无医的分析,主人大概是有某种心理上的疾病,这个比普通的伤病难治疗多了。不过若我能担大任,做出了更多于国有益的事情,主人也会欢喜,对我的态度自然能慢慢的改观。这一次他其实减了一百鞭的刑责记在账上,还准许无医给我疗伤,安排了车子送我离开。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水滴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