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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在前任身边的日子(238)+番外

作者: 若水如天 阅读记录

“还记得当年我在斯尔查湖边和你说过的话吗?你在说违心话时,左边眉毛会不自觉跳动。”颀长身影一步一步靠近,握木//仓挺拔身形亦随之步步后退,直至背抵那面因碎裂而朦胧如室外完全为浓雾所包围的落地玻璃窗,高战天这才止住脚步,缓缓凑近顾畅青耳畔,柔声轻语:“当时,我就是这么把你逼到背抵树干,我的手环在你腰间,也是如此温声在你耳边,说,‘只有神圣的东西才值得去碰,青。’”话未说完,他猛地以双手钳制对方双腕,将对方挺拔身躯奋力推撞向那面破裂成网的玻璃窗。

顾畅青吃疼微一皱眉,于不断挣扎中轻蔑冷哼,一字一句道:“‘这些话现在对我毫无意义。’”同时手握手木//仓尝试瞄准于对方头部,食指极缓慢地弯动扳机,借以敦促自己决绝面对眼前再度妄图诱惑自己的“恶魔”,却不曾注意到,身后落地玻璃窗因接连受力而再度碎裂随之发出微响,随时都会崩塌、坠落。

高战天带笑的碧色眼瞳,原本流连于顾畅青那愤怒瞪向自己的黑瞳,却突然松开钳制并推开对方握木//仓的双手,一手抱紧怀中健壮身躯的窄腰,另一手攀住金属窗框;几乎同时间,顾畅青身后的玻璃窗碎裂崩塌整个人随之后坠,幸得高战天及时踩住窗框,才得以阻止两人在失去依靠后坠楼而亡。

任钢化玻璃再如何圆润,窗框上残留的几片玻璃碎始终不偏不倚扎入高战天掌心深处,刺痛间,他的手不由得松了两分却又旋即紧握上八分,并愈加将对方揽紧贴近自己,仿佛唯有如此,方能将心底与掌心的痛楚转移哪怕分毫。

半悬空于窗框之上的顾畅青,身体不由控制地随高战天身体前倾而后仰,两人恰如正在跳探戈舞般依赖、亲密至无间。

“还记得我们在最后一次单独排练时跳了探戈吗?”凝于顾畅青的那双碧色眼瞳,柔情满溢,半晌,方卑微、祈求地提出要求:“和我最后跳一次探戈,我就随你回去。”

顾畅青皱眉凝于对方那双深不可测的碧瞳,不知是由那森林深处般静谧湖泊般的眼瞳中看到自己强抑许久的感情,又或是怜悯之心大盛,他吞了吞口水,下定决心般,低声应允:“最后一次。”话音未落,那揽于他腰间的臂膀便用劲拉起他;握木//仓的手亦任对方握住,即时于高战天领舞下,于那窗玻璃已尽数碎裂坠地的落地窗前跳起情人间的秘密舞蹈——探戈。

即使两人身躯紧靠,貌合心离却再明显不过,然而世间再无旁人所能企及半分的默契,依旧得以演绎出探戈舞步的华丽高雅、热烈狂放。

碎玻璃在定制的纯手工黑色皮鞋踩踏下发出此起彼伏的碎裂声,也无法影响此时只于两人脑海中回响,缠绵、慵懒、诱惑与伤感相纠缠的无声《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

四目相对,各自复杂所思无需默然交换早已了然在心,高战天依男步引领顾畅青退至已经失却玻璃阻隔的落地窗边,借后抑制步引导对方再度上半身后仰、悬空于窗外。

此时塔楼外,血红晚霞抹遍天际,既有一种独属于毁灭与死亡的残缺美,亦糅杂着重生之前终结与希望的憧憬美。

呼啸却温热的晚风,即冷不尽、亦暖不回两人间无法理清的纠缠乱情。

四目相对间,绝冷杀机猛然掠过高战天清澈碧瞳,就在顾畅青惊觉并伸手意欲抓向窗框试图自救,同时握木//仓之手意图挣脱对方、反击的刹那,身体却被拉起,于倾踉跄不稳间又被高战天带起旋转一圈,猛然被推出,连连后退两步才得以站稳。

等顾畅青抬眼看向窗边,只见那身着墨色手工裁剪合体西服的绝美男子早已玉立于窗框边缘,双臂舒展为十字架姿势,于绽放释然轻松微笑间缓缓向后倾倒,他胸前那串博尔吉亚十字架项链因下坠、失重而漂浮而起,仿若正在告别、挥动的手。

“高——战——天!!”

顾畅青急扑上前却未曾抓住高战□□角片缕,只见对方含笑伸出手臂探向那距离他愈来愈远的自己,而那双满溢眷恋的碧色眼瞳依旧痴往、不舍;两人粘连不放的视线中,缓缓重播着九年前,各自划着皮艇于斯尔查河上相向而行,邂逅的那短暂,却纠缠彼此一生的一瞬……

最后一缕晚霞被夜幕吞噬间,那下坠身姿甚至如得道神仙被贬入凡尘所遗留的最后一抹仙迹般令人赞叹,带着最后悲凄的绝美归于大地。

当肖伯岩率领部下执木//仓冲入并包围整座斯尔查宫时,只听闻焦急、不甘与绝望至足以劈斩开虚无夜色的呐喊声中,一个人陡然坠楼而下,重物闷声砸落于那片被暮色所吞噬的黑百合花圃中。数点殷红、粘稠的液体随之飞溅上黑百合花碧绿色的梗与叶,甚至一片含苞待放的紫黑色花蕾上,无助地被浸染上无尽的哀叹与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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