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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80)


为了打发空闲,我闻得许姬会织布之后,甚至将魏郯母亲吴夫人用过的织机清理出来,尝试像书本里教导的贤惠妇人那样,向许姬学织布。
天气渐凉,北边的战事捷报不断。谭熙死后,兵将分别归了他的四个儿子。趁群雄无首,魏傕一路往北,欲以各个击破。如今,魏傕已经灭了谭熙三子谭匮,正在幽州与谭熙长子谭盟交战。
这时,南边的淮扬突然有了动静。吴璋病危,无子,将基业传给了他的弟弟吴琨。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停。
洛阳离淮扬很远,消息不过只言片语。可我深深明白,权位更替下,往往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心斗角,有人得志就会有人倒霉。裴潜在那里,平安无事么?
“夫人近来不太专心呢。”在我一连扯断好几根织机的经纬之后,许姬开口道。
我自知又走了神,向她歉然笑笑。
“夫人想是累了。”许姬望望门外的天色,道,“时辰不早,夫人还是歇息吧。”
我颔首,道:“也好,明日再续。”
许姬行礼,告退而去。
我也觉得累了,洗漱之后,躺在榻上,轻轻叹口气。
有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个cao心的命。
人言恩断义绝,说得轻巧,做到的又有几人?就像我,想到裴潜的名字,我会不由自主地为他担心。并非还对他旧情未了,而是我毕竟无法当成一个挥之即去的陌生人。
或许是有心事,我睡得很浅。
半夜的时候,我在迷蒙中感到有动静,夜风微微扫过脖颈,像是门窗没有闭紧。
当一阵粗砺的触感摩挲上我的脸颊,我猛然清醒过来。
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烛光照着,有些睁不开。当我费力地认清了眼前的人是谁,还是惊得一愣。
“醒了?”魏郯也有些意外,片刻,笑笑,“夫人见谅,我并非有意。”

作者有话要说:有大人问是不是今天更一章半~
鹅内牛满面,这两天这周末鹅都要上班,时速无下限的鹅一脸血地看着你们。。

 


☆、洛阳(中)

他跟我说场面话的时候永远都听起来毫无诚意。我不与他计较,讶然问:“夫君何时回来的?”
“刚到。”魏郯说,眉间有些倦色。
我朝滴漏看去,三更刚过。
“夫君怎不事先来信说一声?”我起来,拉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
“上路匆忙,来不及派人。”魏郯挑挑灯芯,光照倏而明亮。罢了,他站起身来,走到椸前宽外衣。
我独自睡这寝室,便不拘仪容,此时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看到魏郯独自站在椸前,我想到,丈夫深更半夜回来,贤惠的妻子,是不是应该即刻扑上去殷勤侍候嘘寒问暖?
“夫人不必起身,我去沐浴。”正犹豫着,魏郯就像身后长了眼睛,开口道。
我的心一松,却觉得样子还是多少要装下去的:“嗯……夫君路上用膳了么?妾去吩咐庖厨做些羹汤如何?”
“不必。”魏郯穿着单衣,看看我,“夫人歇息吧。”说罢,走出门去。
我听到外面有管事的说话声,坐了片刻,脱掉外衣躺了下去。
睡觉睡到一半被吵醒,我困得很。不用我做什么,最好……心里念着,我闭上眼睛。

我原本想着只眯一下,等魏郯回来再献献殷勤。谁知我沾枕即眠,再睁眼是已经是早晨。
刚想伸个懒腰,我突然发现魏郯就躺在身旁,睡得正沉。
才展开的手脚僵在一般,我小心翼翼地收回来,片刻,把身体挪开一点。虽然从淮阳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说好还做夫妻。可是又是赶路又是战事,我们同寝的夜晚并不多,以至于到了现在,我还不太习惯跟他睡在一起。
隔着一点距离,魏郯的侧脸在窗户透入的微光中线条分明。
我静下来看他,忽然觉得这个角度很新鲜。他背着光,眉眼都隐没在阴影里,鼻梁挺直如山峰,往下,嘴唇和下巴的形状优雅,还有脖颈的喉结……
他动了一下,我愣住,连忙闭上眼睛。
榻微微摇动,我隐约感觉魏郯该是翻了个身。那气息……像是转过了我这面。
我的心提起,更加卖力地装睡。
我不知道魏郯是梦中翻身还是真的醒了,过了会,我想睁眼一睹虚实,忽然又听到他动了一下。
好险……我心里道。可没过多久,一只手伸过来,搂在我的腰上。
我皮肤上起了一阵鸡皮。
那手很不安分,从我的腰抚上我的背,又摸摸我的头发。最后,我的鼻子突然被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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