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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271)


魏郯瞥我:“都是赤金,夫人不是嫌弃不值钱?”
我扬扬眉,这人到底眼睛毒。赤金与黄金,一个地一个天。如今市价,一斤黄金可抵万钱,而魏郯这十斤赤金熔了造币,也就抵千余铜钱。与李尚这回的生意比起来,也就是个零头;跟那只梅瓶比起来,更是零头都赶不上。
“嫌弃?”魏郯看看我,眉头一扬。
我连忙摇头:“不嫌弃。”
“那你抱着那梅瓶做甚?”
不过,那也是钱。
“赤金也是金,祖母留给夫君娶妇,就是给妾。”我眨眨眼睛,“妾也从未说嫌弃。”
魏郯笑起来,把我搂过去,低头在我的脖子蹭了蹭:“奸商。”
我亦笑,顺着他的手臂翻个身,望着那双眼睛,嘴唇若即若离:“夫君未听过一句话?”
“嗯?”魏郯的目光变得深黯,“何话。”
我的手指慢慢在他的胸膛上画着:“无商不奸。”
魏郯的手突然用力,将我的头按下。
吻热烈而深入,挑衅一般纠缠。我迎着他,手滑到他的腰下,伸进他单薄的衣底。
健硕的身体,肌肤平滑,我的手盘桓在他的脐间,一点一点,慢慢往下。
他的手突然将我按住。
“别乱动……”他声音粗嘎。
我微笑,低头将吻移到他的喉结上,另一只手继续。
魏郯胸膛起伏,一个翻身,将我的手脚都压住。
“再胡闹,一起去浸井水……”他恶狠狠地威胁。
我吐吐舌头,立刻收手。
魏郯看着我,过了会,无奈的笑笑,放开我,一口气吹灭榻旁的烛火。
躁动的心在夜色中慢慢平复,我侧着身,窗户透来的微弱光照中,魏郯的鼻梁的剪影如同山峰。
“我这么好看?”他突然道。
“妾看阿谧。”我自然地接道。
魏郯伸手来捏我,我一把挡住,却被他反握着,再不放开。
“睡。”魏郯道。
我心底喜滋滋的,把头贴着他的手臂,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阿嫤。”睡意渐浓,我正进入混沌的时候,忽而听到魏郯唤我的名字。
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当年每到十五,我都争着去守宫门。”
十五?我觉得这日子挺熟悉,可是……守宫门?算了,明日再想……
“阿嫤,还想去看山海么?”他的声音似乎在我耳畔低叹。
我想开口,可是太困,声音全然出不来。只依稀听到一个声音在心底答道,想看,可你会带我去么……

 


☆、仙山(完结)

山石嶙峋,风吹来,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凉凉的,湿湿的。
马车在道路上辚辚向前,轧过面上的细沙,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阿谧,看。”我撩着帏帘,将阿谧搂到身旁,兴奋地指着外面,“那时什么?”
阿谧望着道路旁那一片广阔无垠的水面,风一阵一阵地吹来,她细软的头发丝丝飞舞。
“海……”她艰难而稚嫩地说出一个字。
我笑起来,低头亲了她一口。
“小女君,”阿元在一旁笑道,“海里有什么?”
阿谧眨眨眼睛,片刻,嘴唇嘟起:“鱼……”
欢笑随着风,和着海水拍岸声四散而去。

我倚着车壁,望着外面。
这就是海。父亲那个属官跟我说过的,浩瀚无边的海。
它有的地方时沙滩,有的地方是悬崖。海浪比我见过的所有江河水浪都大,拍在沙滩上,会留下镜子一样光亮的水痕,拍在礁石上却凶狠无比,将大块的浪头狠狠摔碎。
我好奇地张望着。乍一看去,海面与大江也差不多,尤其是带些雾气的时候,似乎并无二致。可是再看久一些,便可看出分别。最明显的,就是海上时常能看到竦峙的岛山,一座一座,伫立其中。
“这些山竟生在了水里。”阿元初见时,咋舌道。
我想到的,却是仙山。不禁遐想更远、更深的海中,也有这样的山岛么?那些宝气霞光笼罩的仙山,不知何等壮观……
正神游之间,马车停了下来。
“夫人,到了。”驭者在车前道。
这时,却见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马出现在车窗之外,马脸对着车里,喷了一个响鼻。
阿谧“咯咯”地笑。
未几,帏帘掀开,一双手伸进来,阿谧立刻扑上去。
“当心。”我一边叮嘱着一边跟着下车,外面,魏郯骑在黑马上,将阿谧放在身前。阳光灿灿洒下,他朝我看过来,嘴唇弯起漂亮的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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