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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156)


城门上,旗帜在风中猎猎展开。车马才出城门,魏治突然大声啼哭起来。
rǔ母一阵手忙脚乱,又哄又抱。
“治儿饿了还是尿了?城门风大,快带他下去。”郭夫人回头道。
rǔ母应下,行礼告退。
而梁蕙始终没有出声,如同身边什么也不曾发生,一直没有回头。
“兄长。”这时,魏安突然道。
我回神,忙向城下望去。
只听鼓乐起名,正中的城门里,魏傕那辆威风凛凛的五驾之车正辚辚驰出。紧随他车后的几骑之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铁甲锃亮的魏郯。
周围的人们都在小声地说着话,我一语不发,看着他的背影向前。
一个小声的抽泣传入耳中,我回头,毛氏望着城下的魏纲,用袖子捂着脸,两眼通红。“哭什么,过些日子就能见到了……”旁边的朱氏和周氏温言安慰。
“……过些日子,为夫再与夫人共赏黄绢……”晨早起身的时候,魏郯调侃的话语犹在耳畔。
我的脸不禁发热。这些日子我们过得不错,可称得恩爱。所以想到魏郯此去不知何时回来,我还是觉得不舍的。
所以尽管昨夜缠绵,身体酸痛,我早上还是坚持亲自为魏郯更衣。我环着他的腰,想像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那样说些感人的送别之语,可还没等我开口,魏郯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出那些话。
流氓,只记得黄绢。
我盯着那一本正经的背影,心里又好恼又好笑。
张望之间,忽然,魏郯回头,目光朝这里望来。我看到他的脸上的神色似乎有所变化,相距虽远,我却能感觉到那嘴唇弯起了熟悉的弧线。
心像被什么动了一下。
风仍然猎猎,我望着他,片刻,也不禁弯起笑意。
“……会想我么?”为他系腰带的时候,他突然抱着我,低头在我的耳边喃喃。
我被他妨碍着没法下手,挣扎一下,“先松开……”
“嗯?”他却抱得更紧。
我:“……”
“会想。”我无奈地答道。
魏郯看着我,黑眸泛着光,正如此刻的朝阳,柔和又耀眼。
作者有话要说:鹅白天工作忙,以后可能都会差不多这个点更新~谢谢大家的理解~

 


☆、急情(上)

魏府里又回到了只有妇人的日子。
郭夫人每日不是去佛堂祷告,就是让许姬把魏治带到她的屋子里,亲自照管。
梁蕙对这对母子仍然没有好脸色,每日在郭夫人面前侍奉的时候见到她们,眉毛都不抬一下。
许姬却是毫无脾气,她在郭夫人和梁蕙面前从来不坐,谁的茶盏了水空了,谁坐得不舒服要添隐囊,她不等人开口,已经主动上前。她做得比侍婢还周到,郭夫人说什么,她也能乖巧地搭上话,脸上永远带着七分和顺三分笑意,谦恭得恰到好处。
相比之下,梁蕙不怎么开口,妇人之间的热络话题也很少参与。有时郭夫人抱着魏治正高兴,梁蕙说身体乏累,行了礼就离开了。
“公主可真硬气,郭夫人脸色都不好看了,她也全然不理。”私下里,周氏几个忍不住议论。
“她是公主。”朱氏道,“郭夫人即便是姑氏,从前见了她也还要行礼呢。”
“可她如今是二公子的妇人,还这般摆着架子,我等连话都说不上。”毛氏是个热心的,对我说,“长嫂与公主也算自幼相识,何不劝劝?”
我笑笑:“我与公主并不十分熟悉,她与我在一起,也并无多少言语。”
“你不见上回公主的舅母来劝了多久?”朱氏看看我,嗔毛氏一眼,“且郭夫人那边的事,我等少掺和才是。”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几人心照不宣,将话头扯向别处。
其实,梁蕙对我倒也不冷淡。我与她相识已久,又是姒娣,她时常会过我的院子来走动。她很聪明地不提皇宫和先帝太后,只与我聊聊从前的长安旧事。我们有不少共同认识的人,她还知道若婵。
“我听说陈女君如今在宴乐之所甚是出名?”梁蕙轻声道。
这话虽说得婉转,我当然知道何意。
“妾并不知晓。”我答道。
“想当年陈公在时,陈女君何等风华。”梁蕙叹口气,“我若是陈女君,宁死也不受这般羞rǔ。”
我听得此言,细看梁蕙,脸上有些自怨之色。
“人皆有时运,若为生存,唯有顺应。”我看着她,和气地说。
我不知道这话梁蕙听进了多少,当时,她的眸中有些讶色,片刻则泛起苦笑,转而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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