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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147)

“不急。”魏郯却笑笑,道:“我带了些衣料回来,夫人先去挑些。”

我讶然,不待开口,魏郯又道:“带上任姬,快些去,迟了弟妇们就把好的都挑走了。”

任姬?我愣住,看看任姬,她诧异地抬头,不掩喜色,片刻,却低声道:“禀大公子,妾……”

“快去。”魏郯不耐烦地打断,“阿元,你也跟着少夫人和许姬去堂上。”

魏郯带回来的东西的确不错,洛阳的夹缬,有绢有罗,都是春夏新衣的佳品。

不过,我仍然忍不住小心眼。魏郯那厮,让任姬跟着我来分布料,是要讨好新人么?我心里想着,左看右看,觉得这些东西没一件入眼。

“少夫人。”任姬将一匹红地鸟纹的绢料展开,捧到我面前:“此绢甚美,与少夫人肤色相映,必是合衬。”

我看看那布料,又看看她,违心地微笑:“你也挑些,天气将暖,要做新衣。”

最后,我挑了三匹,任姬挑了一匹,让家人抱回去。

待我回到室中,魏郯已经换过衣裳,头上有些水迹。

“夫君擦身了?”我问。

“嗯,方才出了大汗。”魏郯道。

大汗?我心里纳闷,这般天气不热,他在这院子里又无耗费体力之事,哪来的大汗?虽嘀咕,但我没有追问的心情,此事也就撇过。

一直到用膳过后,我的话都极少。我也不想这样,魏郯刚回来,自己摆脸色容易生隙。可越是想纠正,我的举止就越是显得刻意。夜里,魏郯在外面会客回来,我给他斟茶,竟不小心溅出茶水烫到了他的手。

“妾去取巾帕。”我发窘,连忙唤阿元。

可是才转身,魏郯把我拦住。

“无事,不必取巾帕。”他说。

我看看那手,腕上一块皮肤微微发红。

“可烫伤了如何是好。”我说。

“这点算什么伤。”魏郯不以为然,把我搂过去让我坐在腿上,低低道,“夫人吹吹便是。”

他的乌眸近在咫尺,闪着暧昧的笑,浑然一股流氓气。

咬一口还差不多。我看看门外,握着他那手,脸上微微发热。正要低头,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带着微微的震颤,把我惊了一下。

“什么声音?”我看向魏郯,心头突跳。

魏郯望着外面,放开我,站起身来。

“大公子!”一名家人急匆匆地跑进来,神色惊慌,“侧室房梁垮了下来!”

“房梁?”我惊诧无比,一瞬间,想到了任姬,忙问,“任姬如何?”

家人道:“房梁只塌了半截,有柱子撑着,并未伤人。”

我听得这话,连忙走出去看。

西室前,不少家人正闻声赶来。地上散落着碎瓦砾,任姬立在房前,惊恐得面白如纸,脸上泪光闪闪。见到魏郯,她刚想上前,看到我,又停住步子。

“出了何事?”魏郯皱眉问。

“妾不知晓……”任姬带着哭腔,无措地答道,“妾方才正要歇息,岂料……”说着,她嘤嘤哭了起来,旁边的侍婢连忙上前安慰。

我望向西室的屋顶,借着月光,只见屋瓦塌陷了一大片。不过倒的似乎并非主梁,与主室却是无碍。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我转向魏郯。

他昂头望着那里,神色却是十分镇定,见我看他,眉梢一挑。

“房梁为何会塌下来?”我问。

魏郯摸摸下巴,似乎思虑深远:“是啊,为何?”

 


☆、定亲

西室房顶塌坏,动静很大。
魏傕和郭夫人都还未休息,听得消息,立刻来查看。
“屋顶塌了?可伤了人?”魏傕见到魏郯,开口就问。
“父亲,坍塌的是西室屋顶,并非主梁,无人受伤。”魏郯禀道。
魏傕到西室前望了望,见果然没有大事,面色稍解。
“幸好无事,神灵庇佑。”郭夫人舒口气,合掌祝道。
没多久,府中其他的人都赶到了,还惊动了附近住的族中叔伯。魏昭、魏平、魏慈等人都赶了来,周氏她们也随着来到,围上前来慰问压惊。
众人叽叽喳喳,府中管修葺的家人很快查出了原因,说西室是前些年扩建的,房梁与主室不连贯;又兼用料恐怕不够结实,许久无人居住,霉变生虫,以致松散坍塌。
这话听得勉强在理,众人却觉得不那么信服。
“扩建的房屋到处都是,哪有住进个人就坍塌的道理?”有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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