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嫤语书年(123)


纸面上皱皱巴巴,只写着四个字:十五南庙。

黄昏时,魏郯是跟着魏傕一起回来的。
魏傕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毛皮大氅,进门的时候,挟风带雪,颇有几分得意之气。出乎我的意料,魏嫆跟在魏郯后面,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锦袍。
郭夫人迎上前去,笑意盈盈。
“皇宫好么?”见礼之后,郭夫人问魏嫆。
“有什么好,去过这么多次了。”魏嫆一边用小炉焐着手一边抱怨道,“天那么冷,有什么可看的,非要我去。”
“胡说什么。”郭夫人嗔斥道,“那是皇宫,换做别人,谁进得去?”
魏嫆撅着嘴,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我,脸上登时转晴。她几步跑到我面前,向我一礼:“长嫂。”然后向我伸出手。
我讶然,微笑道:“小姑要什么?”
“麻团。”魏嫆笑眼弯弯,“兄长说从长安带了麻团回来,在长嫂那里。”
“给她两个。”魏傕在堂前跟人说完话,一边宽下大氅一边走进来说,“她听到孟靖说有麻团,皇宫都不逛了,硬是要回来。”
魏郯跟在他身后,笑了笑。
魏嫆望向父亲,又是羞赧又是满不在乎。
我向魏傕行礼,道:“舅氏辛苦。”
魏傕看看我,淡笑:“阿嫤去了长安?长安可好?”
我不知道他问的‘可好’指的是何处,只道:“长安甚是太平。”
魏傕颔首,又与魏郯问了几句长安的话,未几,郭夫人说膳食已备好,魏傕领众人入席。

我忽然明白魏郯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麻团,此物盛出来之后,魏嫆和魏安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没有离开过。
魏安这些日子终于做好了那个马鞍,用膳的时候也总算见到了人。
舅母和赵隽的消息,让我一直思索着。我不知道赵隽见我是为何,如此秘密,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而舅母那边,我心里也想着帮乔恪一把,觉得该寻个时机问问魏郯。
不料,魏郯的消息也灵通,回屋更衣的时候,他对我说他看过了新来报到的孝廉名册,里面有乔恪的名字。
“我问过,舅夫人也来了,夫人可知晓?”魏郯道。
这几日外出,我不好说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只得装傻:“哦?妾并不知晓。”
魏郯笑笑,道:“舅夫人初来雍都,改日你我当登门拜会才是。”
我颔首:“全凭夫君之意。”
夜里睡下的时候,我想像从前一样抱着阿傻一起睡,魏郯却不许。
“抱它做甚?”魏郯道,指指边沿一处露着丝絮的破损处,“这么旧了,又在路上脏污了许多年,明日我让家人给你另fèng一个。”
我觉得他这话并非全部道理,阿傻的布料已经发黄而脆弱,恐怕是不能像从前那样折腾的。我想了一下,不舍地把它放回箱子里。
魏郯却似乎心情不错,等我重新躺回被子里,他环住我,低笑:“夫人若实在想抱,为夫便委屈委屈,一干四肢,但听差遣。”
我才不要抱他,魏郯却不许我转身,一口气吹灭了灯,欺身便上。
在长安,我心情不佳,路上又太累,二人一直不曾行过夫妻之事。这一次,魏郯表现得像个尝到饧糖的馋嘴小童,不断地索求。
而不知为何,当他与我耳鬓厮磨,身体交缠,从前那种紧张和小心却似消退了一般。我喘息着,手在他健壮的脊背和腰腹上游走的时候,试着回应他的吻。
魏郯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停下来,夜色中,我能感觉到上方那灼热的视线。我搂住他的脖子,用唇舌寻找那热气的源头。魏郯兴奋起来,一把将我抱起,更加用力地在我的体内冲撞。
“阿嫤……”情迷意乱之间,他的声音粗重而沙哑,而我已经分不清是现实或是梦幻,只觉得身体在他的臂间如同一团蜡,慢慢地熔化成水……

“夫人,脖子。”南庙外,下车的时候,阿元小声提醒我。
我连忙将裘衣拢高,看看四周,幸好无人在看。
瞥到阿元满是好奇的目光,我有些羞赧。
“夫人,怎会有红点?”阿元颇感兴趣地问。
“嘘!”我瞪她一眼。
阿元掩袖,无声地笑。
颊边的烧热更甚,我却若无其事,让她跟上,朝南庙中走去。
今日十五,正是赵隽留书相约之时。早晨我跟魏郯说要去南庙的时候,他坏笑:“求子么?庙宫人太多,神灵恐怕照顾不过来,夫人求我好了,或许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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