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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要做反派(3)

作者: 六拾六 阅读记录

“看呀看呀,这就是那个想自己当皇帝的冒牌王爷的家。你看他家的门,居然用得是金丝楠木。你看他家匾上的字,居然是用金豪写的。再看他家门口的石狮子,居然比别家足足大了两倍。”

“当真是雕墙峻宇,当真是鼎铛玉石。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先前我还与他们理论:“我用我自家的钱,修葺我自家的府邸,如何能扯上世风日下了?”

他们理论不过就开始胡编乱造,说我家的钱都是偷来的抢来的不义之财。气得我唤来小刘将他们乱棍打走。

可打走一波又来一波,打之不尽,赶之不竭,看热闹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久而久之还传出一个我暴虐成性经常当街殴打百姓的传闻。

如今我已气定神闲百毒不侵,有来我家门口唧唧歪歪的我还时常与他们谈天。

“呀,今日是您二位来赵府唾骂啦?”

“正是。阁下也是志同道合之人?”

“不不。我只是个看热闹的。”

于是那二人唾沫横飞,一通慷慨陈词。骂完了看着我,说:“你怎么还在?”

我笑道这就回家,提起步子跨进赵府大门。留下那二人杵在原地,目瞪口呆。倒颇有些趣味。

我想,我骄奢成性的名号多半是由此而来,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曾为了一个姑娘,一掷万金。

☆、糟心 2

那时,我才刚刚接下这冒牌王爷的职位。

接下这个差事我便开始焦虑。我着急呀!我怕忙着带孩子,忙着国家大事把自己的大好青春耽误了,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年纪大了结不着称心如意的亲。

于是我带着一颗急惶惶的心出了皇宫,又带着一颗急惶惶的心走在街上。朗朗晴空,忽然飘下来一块冒着香气的粉色丝帕,好巧不巧,落在我头上。我攥了帕子抬眼看去,望见上京城中最大的青楼怡春院的二楼窗边,一明眸皓齿的女子对我含羞一笑。

我想,这大概就是缘分了。

那女子名春红。

春红是怡春院的花魁,卖艺不卖身的花魁。

我说春红这名字有点像我奶奶辈的名字,她说我懂个球,院里的四大美人才配用这个“春”字。

我问哪四大,她说还有春绿、春蓝、春紫。

我说那你们应该再选三大美人,她问为何,我说正好七个,加在一块儿可以凑一道雨后长虹。

然后我就笑了,笑得难以自抑,笑得无法自拔,捧着肚子滚到了地上。春红一脸莫名地看我一眼,便抚她的琴去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我命定之人跟我笑点不同。

其实一掷万金这个事,一半是我有意为之,一半也算是一时冲动。

有意是想告诉春红我家底丰厚,若她嫁了我可以衣食无忧,再不用卖艺谋生。

冲动是那日,王相的儿子要春红去房中为他单独奏琴唱上一曲。

春红的出场费很贵,想请她出来抚琴唱曲儿要花许多银钱,据说比其他三大美人还要贵上一倍不止,毕竟她是头牌中的正位,头牌中的王牌。

当然,再多的银钱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不过寻常来客想要听她一曲就有些难了。且她从不单独去客人房中演奏,就在台上将脸遮上一块水纱,一边奏琴一边唱。

也就是说,要是有冤大头花钱请她出山,那么,整个怡春院里的人都能一起听。

我就是那个常常花钱让春红出来给大伙儿唱曲儿的冤大头。

所以老是有人来打探我何时有空,因为我得空便去怡春院,去怡春院必听春红唱曲儿。只要我去,院内必定人声鼎沸,水泄不通。

有一次,碰到一个布衣书生问我为何常常豪掷百两银钱请春红为众人奏曲。我摇头晃脑地说春红是我命定之人,只与我一人心意相通,那曲中的脉脉情意,也自有我能体会,随他多少人听又有什么所谓。且春红唱得好听,她也喜欢有人听他唱曲儿。这样,春红高兴,我也高兴,听曲的众人也高兴。皆大欢喜。

书生看着我,面色十分怪异,欲言又止,复又甩袖走了。我当时觉得这书生很没礼数,不过我被那些骂我的人锻炼得心胸十分开阔,转瞬也就忘了。

春红不愿意单独去给王香淇唱曲儿。

没错,王香淇就是王相的儿子,是个女孩儿名字。

据说王相生了四个儿子,一直盼一女心切,可惜年事已高,怕是心愿难了。可在他五十六岁高龄时,家中小妾竟突然有喜。王相喜不自胜,以为老天眷顾,要圆他心愿,便早早地起好闺名,日盼夜盼,盼来,呃,一麟儿。

王香淇的四个哥哥都还算有出息,不是在朝中颇有建树就是在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最差也中了举子当着个小官。而王香淇因为不得父亲重视,就,彻底叛逆了。日日在各处惹是生非,寻衅滋事。夜里就流连烟花之地,挥金如土,夜不归宿。是个不折不扣的街头恶霸、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