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昼而为影gl(299)+番外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咔哒”卧室门锁被人从里面拉开,安槐序看着楼上的人:“醒了?”
“嗯,天都已经亮了。”
安槐序这才反应过来,一夜已经过去了。
她舔了舔唇,沉声道:“孟秋她,她割腕了。”
陆林钟愣了几秒,无瑕想其中发生过什么,跟着安槐序一起去了医院。
白墙,白大褂,白色的床单,目光所及之处总是一片白,即便是在最炎热的季节,医院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冰冷可惧的。
情况远比她们想的糟糕,孟秋割腕后失血过多,虽然被抢救回来却迟迟没有转醒,许终玄因为忧思过度,晕倒在孟秋的病床前。
原本鲜活有力的生命在短期内竟然变成了躺在病床上脆弱的病躯。
陆林钟在医院空旷的走道里静坐了一会儿。安槐序拎着买好的早餐回来,被陆林钟拦在病房外。
“怎么样了?”安槐序压低声音,悄悄看眼病房。
“许总已经醒了。”
“那你问了许终玄没有?孟秋她为什么——”
陆林钟叹了口气,沉声道:“孟秋想离开许总。”
她在操备葬礼时就有所怀疑,和孟秋认识多年,印象中孟秋温和解意,体贴慧黠,如果不是不得已的原因,怎么会缺席这样重要的场合?如果不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又何至要自杀?
从前她就觉得孟秋对许终玄太过深情,爱成了执念,得到了又因之自伤,不如放下来得痛快。如今孟秋想要放下过去,而许终玄却一昧强留,不愿放下,才把孟秋逼上了绝路。
这几个月她不知道许终玄和孟秋发生了什么,可她们的感情原本就是破镜,现在已经碎成了渣,又何必再强求?
“不可能。”手里的食品袋被安槐序攥紧,发出响声。
“她们那么好。”
陆林钟不说话。
安槐序笃定道:“这不会是孟秋做傻事的原因的,孟秋那么喜欢许终玄。”
“是许总刚才亲口对我说的。”陆林钟握住安槐序的手,“小序,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其中的原因如她们不愿意告诉我们,我们无从得知,也帮不了她们,但是我想——她们放过对方更加合适。”
“你说什么?放过?”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双方都感到痛苦,又何必紧抓着不放手呢?你和孟秋曾是同学,你了解她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走不下去了,她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表态吗?她都已经这样,许总又何必紧抓着不放手?”
安槐序回望着陆林钟,眼里凝起诸多复杂的情绪。“你怎么可以只看到孟秋的难过,我们作为朋友不是应该帮着想办法解决她们之间的矛盾吗?为什么你只希望许终玄放开孟秋?”
“小序,她们之间的矛盾也许不是我们外人想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也不是所有的矛盾都有解决的办法。我并不只是希望许总放手······”
“你不了解许终玄!”
“我确实不了解她。”陆林钟冷道。
陆林钟松开安槐序的手,心烦意乱地理了理垂散的长发,再说下去,连她们也要闹出不愉快。
“许终玄一个人承担的东西够多了,在这个世界上许终玄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你还要让她去承受失去孟秋的痛苦,你不觉得这对她太残忍,太不近人情了吗?许终玄失去了孟秋,她会活不下去的。”
“你说我不近人情?明明是你在感情用事。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强求,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抱着执念过完剩下的日子吗?难道执念是爱吗?”
安槐序激动地站起来,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变得颤抖:“是啊!我没有你那么冷静理智成熟,我就是会抱着执念过完剩下的日子。”
“你!”陆林钟抬手按着额角,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里陡然凝起一层疲惫。她不愿再多说,拿好自己的东西直接离开了医院。
初春的晴日没有给人半分暖意,易子曰双手揣兜,站在陆林钟的车前,无所事事地踢马路牙子。她在门口等了一上午,两腿冻得发麻,终于看见陆林钟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易子曰顶着迎面而来的低气压,走上前去小声问:“她,还好吗?”
陆林钟脸色淡了几分,安槐序心里仿佛只装着许终玄,面前这位也是。
“你觉得呢?”陆林钟反问。
易子曰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安地看眼医院大楼,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许终玄父母病故的消息她早已得知,这几天她屡屡走到殡仪馆外,却不知该以何种身份进去吊唁。
陆林钟情绪渐渐平复。是她不对,把自己与安槐序闹别扭后的不快发泄到了易子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