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睽违(32)

青青不悦,笑容却越发明媚,“我不也是弱质女流?你怎就不怕我被她们欺负了?”

左安仁无言相对,只好讪讪道:“你贵为公主……”

青青一甩袖,不耐道:“爱去不去!”

左安仁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立于一旁,面无表情的萍儿,纳闷道:“怎么蓦地就生起气来了?”

青青却是去了库房,吩咐总管把承贤送的礼寻出来,打开锦盒,内里是一尊半人高白玉观音像。

再仔细翻了翻,锦盒内层还夹着一封信,上书“青青亲启”。

青青挥退下人,独自拆了信,满眼皆是承贤行云流水,妙笔成书。

一路看下来,她竟背脊发凉,满身薄汗,口中默默念着“左安良”姓名,不由得心头一紧,她所见所知,不过冰山一角,水下暗涌浮动,沉寂着万千礁石,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她当感谢承贤,谢他为她留出后路,却不知不觉湿了眼角,承贤,承贤,他大约已然无牵无挂。

她竟有些怨愤,他已不再因她留恋世间。

拭干了泪,青青将那信藏在白玉观音内,再吩咐仆从将白玉观音搬进西厢新房。

正往回走,萍儿赶上前来,在青青耳边低语一阵,就见青青冷笑道:“不过妇人尔?左安良可真有意思。”

萍儿道:“昭勇将军在宣静堂,公主可要去会一会他?”

青青道:“不必,他自会来找我。”

少顿,又问:“南珍嬷嬷呢?”

萍儿道:“嬷嬷正招呼几位姨娘呢。”

青青道:“正好,闲来无事,会一会敌手也是不错的。”

入得花厅,四位美人齐齐起身见礼,一时暗香盈鼻,嫣红姹紫,将简洁小室映出明媚光辉。

大约女人自古心小,天生倨傲,自恋乃通病,虚荣乃天成,更爱攀附比拟,愈斗愈喜。

青青略抬高了下颌,描绘出睥睨姿态,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略甩了甩浅紫色袖袍,长裙曳地,碎发拂动,款款而来,步步莲华。

并不急着叫起,将四人一并打量了,再看了看站在一旁木然无措的左安仁,才懒懒叫一声“起吧”。

青青坐于正位,见左安仁仍直直愣着,便笑道:“站着做什么?都坐下。”

待左安仁入座,青青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还真怕我吃了她们不成?”

左安仁忙摆手说:“不不,先前是我说错话,这会子给你赔不是了,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再与我计较了。”

这一来二去的,四人皆瞧见左安仁与青青耳鬓厮磨,好不亲昵。有人讪讪不悦,有人不露声色,但更有人双目含情,脉脉委屈。

青青记得她,白香,青青不喜欢她。

青青更凑近了,悄声道:“你莫不是怕我将气都撒在她们身上,心疼吧?”

左安仁朝她拱手道:“到底还是我的女人,还请公主高抬贵手。”

青青笑意更浓,挑眉,任性道:“不,偏要让你心疼。”

左安仁一急,便拉了青青的手,青青也不挣开他,转而对四位美人道:“见过面就行了,晚些时候本宫与驸马还有事儿呢,你们便先散了吧。”

左安仁自是松了口气,坐下四人却不见的有好脸色,一早问安,青青却连姓名都不曾问过,便将人打发离开,分明是半分脸面都不给。

白香更是一面退着步子,一面不忘含泪凝眸,似乎要随着她的离去,将左安仁的心勾走。

一男一女正忙着相顾无言,便有人上前横cha一杠,棒打鸳鸯。

青青站到左安仁身前,冷冷睨着白香,一勾唇,挑衅地笑,白香不动神色地低下头去,缓缓离开。

青青回过头来,看满脸无奈的左安仁,愉悦道:“我子桑青青就爱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你耐如何?”

左安仁只好摇头叹气,“世上总有能治你之人。”

青青笑:“拭目以待。”

青青想起了赵四扬,那憨人,不知又闯下什么货来。

往昔

往昔

【雪落,桃花依旧笑春风】

雁鸣,撕裂似的悲怆叫嚷,不知是谁破碎的心,拼凑了雁的魂。

冬初,满目萧索,冷风肆虐,梅花已抽初蕊,独傲枝头,细心品,偶得暗香浮动。

一片肃穆颓败,西风凋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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