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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江山亡了(17)

“哈。”闻振和季在渊友谊的起点,就是建立在给家人收拾烂摊子的心累上,简直不要太有共同语言。不过,现在嘛,“对不起,我提前上岸了。”

闻振恨不能炫耀给全世界,他弟弟有多乖多可爱。

“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哪怕再心累,朋友还是第一位的,万一闻振这边真是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季在渊也不排除直接放弃季在宝的可能性。

“我想你帮我照顾小跃一段时间。”闻振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重要的事,对于他来说,他弟弟现在就是他的命,但对于别人就不好说了。

季在渊深潭般漆黑的眼睛,一下子就睁了开来,连本来歪在沙发的坐姿,都正襟危坐了不少,大有“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意思:“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义不容辞,刻不容缓。

“上沽的事……”

“阿龙主动请缨,想要代劳了,”季在渊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撒谎,“我也是有很靠谱的弟弟的。”

人就在现场、且完全不想接手的堂弟季在龙:“???”

“恭喜你,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谢谢。”季在渊大言不惭的收下了这份祝福。他之前也不是不能休息,只是不想罢了。因为除了投身工作、看着账户上的数字不断上涨,他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找到什么乐趣。季在渊劲瘦有力的腰身投射在了酒店的落地玻璃窗上,窗外万家灯火,屋内他孤独的宛若只有自己。

哦,还有一脸绝望的青年季在龙,他满脸悲鸣,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在控诉——为了别人的弟弟,就可以眼睁睁的把自家弟弟推入火坑了吗?

隔天上午十点,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季在渊准时敲响了闻家的大门。

闻或跃此时还没有从“倒时差”和“自己原来只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的认知里恢复过来,眼神恍惚,动作迟缓,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呆呆的。谁问他一句话,他都要思考很久才能够给出回应。

说实话,当闻或跃知道自己所有的苦难,都只是旁人信笔写出的几行文字时,对他的打击着实有点大。

他知道他不应该这么想,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对整个世界,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他甚至开始思考起了“人类的起源”之类的哲学问题。让离开前的大哥闻振非常担心,他特意和季在渊谈过弟弟的不对劲儿。

面对这样的闻或跃,哪怕那片海指天发誓,他没有给小叔叔灌输什么奇怪的东西,闻老爷子的疑心病也还是犯了,于是,他面对季在渊这个大儿子派来的帮手,热情度就上升了不少。

和大儿子之间的竞争归竞争,最重要的还是小儿子的健康,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但是这一回,哪怕是大将军的脸,对于闻或跃的影响也变得有限了起来。

闻或跃真的已经很努力的想要热情了,可是他的情绪就是这么不争气,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季在渊来之前做的功课明显比那片海还要足,他并不打算给闻或跃生硬的讲什么大道理,他只想带他出门走走,散散心。

“去,哪里?”闻或跃还是有点木木的,但配合的意愿是很强烈的,简直不要太积极。

“去参观启昭帝在郊区的陵寝。今天闭馆维修,没有游客。”由于启昭帝的陵寝比较特别,导致了整个考古项目的特殊化,季在渊是最早的发起人,也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投资方,多多少少是有一些便利的。

而启昭帝,正是闻或跃的谥号。

他们一起上了车之后,最先讨论的话题,也是启昭帝的这个谥号。

“昭,容仪恭美曰昭。有仪可象,行恭可美。”——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这个皇帝生前长的可好看可好看了。

“昭是个美谥。比‘怀’、‘少’一类的平谥好。”季在渊这样道。

同坐在车上的那片海,根本没办法插话,他对于谥号的了解浅显到他甚至以为“谥”应该念“yi”。

“‘少’代表了这个皇帝死的早,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怀’是说这个皇帝能力平平,但脾气好。”闻或跃还是很照顾他的大外甥的,主动给那片海解释了一下,不同的谥号代表的含义。

就历史记载,启昭帝在大婚之宴上昏迷,就再没有出现在人前,不久之后便病逝了,他能够得到的谥号实在是有限。“昭”已经是力所能及可以争取到的最好了。

启昭帝的陵墓叫长陵,因为它就建在京郊不远处的长坂山上,和大启历任皇帝的陵墓隔的有点远,非常特别。长陵的占地面积不大,位于主峰南麓,山明水秀,暗含风水。修建年份还没有确定,因为它是最近几年才被挖掘出来的帝陵,建筑保存完整,遗物完整多样,为现代考古事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