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是你(73)

刚回去就见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拿着单子立刻对着外边喊：“谁是张庆的家属？”

铜哥站起来说：“他现在亲人还没来，我们是他兄弟。”

“是这样的，病人情况危急，刀伤部位在脾脏和腹主动脉，引起大量出血，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才能进行进一步的手术。”

铜哥懵了，张庆的家人都不在这里，号码也不知道，到哪才能找到他的直系亲属。

厉淮安问：“现在他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你们尽快找到他的亲属来签字吧，还有就是做好心里准备，病人脾脏破坏严重，血量处于不可控的阶段，正准备进行而次抢救，成功的概率也很小。”

说完，医生又转身进去了。

厉淮安忽然感到喉咙里有一股血腥味，他猛地扶住墙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小混子在一旁瞪着眼睛不说话，铜哥赶紧扶着厉淮安问：“没事吧？”

厉淮安摆摆手，他有些干呕，喉咙的腥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抬头说：“能联系到张庆的家人吗？”

铜哥看他脸色就这一瞬间变惨白了，拿出手机翻了翻说：“没有，张庆你不是不知道，他家人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们，自打跟我们一起什么时候过问过背后的事？”

厉淮安喉咙动了动说：“那就问，把所有人问个遍，肯定能问到，现在没时间了。”

铜哥立刻转身打电话，这边小混子不停的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啊……”

厉淮安朝他喊：“没事的，你别紧张，张庆没那么弱。”

他说完，又是一阵干呕，对着旁边的垃圾桶却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垃圾桶里都是呕吐物，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液体，厉淮安脑子有点发虚，他紧紧按着墙，忽地就听嘀的一声……

铜哥刚好接通了电话，与此同时，手术室的大门也打开了。

……

沈谦在家等到了很晚，他明天还要去淮南大师那边开始练绘画，厉淮安一直没有回他消息。

又等了一会，自己撑不住了，下楼买了两盒泡面，正在付钱，就听到店里的两个大妈聊了起来。

“呦呵，我就看着呢，那胖二头简直疯一样，拿着刀就朝张庆肚里捅！”大妈一边给沈谦结算，一边和旁边的女人唠嗑。

☆、向着阳光

旁边那妇女听了，脸上都是惊讶：“那人不得死啊？”

“可不是啊，血流了一地！保准活不了了。”

“胖儿头这次怕是要栽了！”

“坐牢肯定了。”

……

沈谦拿着手机顿了一下，妇女随手指着旁边的二维码说：“扫码付款啊，九块。”

沈谦付钱后走出店，他拿着两盒泡面朝张庆开的麻辣烫那边走，发现张庆的店门被人砸了，碎了一地的玻璃，马路对面还有一滩褐色的被清理过的痕迹。

这条路上本来还有些人，但是因为刚发生过的血案，一条马路狼藉不堪，被风吹动的塑料壳，玻璃渣在地上反着太阳的光。

他站在路口，冷风吹的袖口哆嗦。

“喂。”沈谦接了来电，那边厉淮安问：“你吃饭了吗？”

沈谦听出了他嗓音有点不太对，疲倦从喉咙沙哑出来，满是沧桑。

沈谦说：“没吃，刚买了泡面。”

“那等我回来，别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厉淮安嘱咐道。

沈谦想到张庆的事情，他担忧的问：“你那边，张庆怎么了？”

“……”厉淮安没有回答，沈谦从电话里能听到隐约的阵嘈杂的喧闹哭声。

沈谦不等厉淮安回复，立马说：“那你早点回来吧，我在家等你。”

“好。”

挂上电话，沈谦憋着一口气，他看着那碎了的玻璃门，上面还有被风吹的一角摇摇欲坠的福字。

他无力的拿着两盒泡面走回去，夕阳的落光在地面上扯出一道长长的投影。

厉淮安回家的时候，推开门发现桌子上有泡好的两盒泡面，一碗已经空的连汤都不剩下，一碗还满着，但是凉透了。

他四下没看到沈谦，应该是上楼睡了，厉淮安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上楼去找沈谦。

沈谦因为没等到人，自己就先提前睡觉了，他和厉淮安这几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双方都被一些接踵发生的事情弄的精疲力竭。

沈谦这几天又处于颓靡不振的状态，入睡也很快。

厉淮安洗完澡后，原本想去沙发上睡觉，但是看着那张大床上躺着的人，他又蹑手蹑脚的掀开被窝钻了进去，躺在沈谦的身边，本来张庆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是看到沈谦的脸，又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可怕，只要有彼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