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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宠(12)


梁曲定定地回望她,认真地说道:“夫人,我一直都是明白自己身分的。”
“唉,傻孩子。”陶靖妤摇头,过了好一会才继续,“事情我明白了,接下来你什么都不必再做,我会处理。”
“夫人……”
“梁曲,你知道为什么我最不喜欢三醉吗?”
芙蓉本是世上最最普通的一种花,树大花繁,不为文人所喜,而生于陆上称之为芙蓉,长于水中则谓芙蕖。自古除了芙蕖,木芙蓉被赞的少之又少,唯有三醉因其独特,而被人啧啧称奇。
“不知。”
“因为它的多变。”早晨开的是白花,中午是桃红,晚上又成了深红,一日之内,可以有三种颜色。
她伸手轻轻地抚过一朵白重瓣,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太多变。”所以三醉又被人们叫做弄色,很符合形象。
世上皆以稀有为珍贵,可却忘了,珍贵并不一定就是好,她要的是纯粹单一的东西,不用多好,不用多贵,只要纯粹,可偏偏这世上,纯粹最难。
陶靖妤从乌发间抽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轻轻地挑开一朵在枝头开败的芙蓉,唇边勾起美好的弧度,“果然凋零的,还是归尘比较好。”
艳阳在空中明媚,秋蝉依旧不知疲惫地嘶叫,只是梁曲,心乱了。
转身,一步步地往院外走去,这次让她心乱的,已经是另一件事了。
无硝烟的战争,开始得无声无息,可结束得,却是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事情起缘于八姨娘,那位梁翰远刚刚抬进府不到三个月正得宠的新姨娘,正是风光无限的日子,她却因为老夫人不喜她而怀恨在心,串通自己在药铺做散工的哥哥,将老夫人平日喝的补药里其中一味药给换成相冲的药。
糙药相冲那便是毒,幸好被发现了,她的结果很明显了。
一向伺母至孝的梁翰远,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一直都是冷静自持不会发怒,可一旦他真的生气,就没有人可以承受得起。
八姨娘是个孤女,根本没人知道她还有个哥哥,而至于这事是谁发现的,怎么发现的,没人知道;更没人知道娇媚青春的八姨娘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因为没人敢问,也没有人想知道。
自古妾婢命都是贱的,是生是死,不由自己说了算,何况还是心毒的那个妾。
不过八姨娘的结局肯定是好不了的,因为这事受到牵连的三姨娘和七姨娘都被痛杖了三十家法,而且由梁府护院的头目,那位最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亲自执行。
据说她们那一身娇嫩的粉肤被打得皮开ròu绽,鲜血淋漓,至少半年内都别想下c黄,可留住了命,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此事一出,一时间后院都安静下来。
平日里的花团锦簇、莺声笑语再也不闻,人人都屏声静气地安分过日子。
在这场风波里,只有陶靖妤和梁池溪未受丝毫影响,陶靖妤悠闲地下棋赏花,平静自得;梁池溪更是从来不会踏出竹苑半步,在满院绿涛中看书品茶。
他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都与风雨无关。
“少爷……”梁曲第三次放下手里的朱砂笔,开口欲言。
“算完这本帐再说。”梁池溪半倚在软榻上,轻轻地翻过手里的书卷,淡淡地说道。
“是。”她只得定下性子继续看着手里的帐册,她知道少爷的规矩的,不算完,不会跟她说话,算错了要一直算到对才可以。
这么几年下来,她原本急躁的性子,倒真是一点一点地被少爷磨缓了,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干脆定下心来认真地看着那本厚厚的帐册,手里的珠算子飞快地拨动起来。
梁池溪听着脆如落珠的声音,微微地听了下,心底略一计算,便知道她的思绪已经调整好了,他的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曲儿果然进益了。
半个多时辰后,她捧着帐册快步上前递给他,“我算好了。”一脸绽开的笑容如春阳下灿开的鲜花,非常地耀眼。
他放下书卷,一抬头便凝入那带着笑意的眼眸里,她的身后是湛蓝天空,灿烂的秋阳,可比秋阳更耀眼的,是她的笑颜。他就那样定定地望着她,墨玉的眼珠深邃而黝黑,像潭望不到底的水,看似平静无波,却不知道底下是何番光景。
那样的眼神,梁曲的脸蛋突然就红了,一股热意涌上来,在身体里躁动着、咆哮着,却又无处宣泄,她捧着帐册的手,抖了起来。
梁池溪的手轻轻地抬了抬,她下意识地想将脸蛋凑过去……
“我是不是打扰到什么了,嗯?”一声饱含磁性的男性嗓音,打破了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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