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追妻日常(70)
姜嬉下意识道:“为何?”
顾煊说:“厌夜军律。”
姜嬉心道:这厌夜军律怎么什么都管?
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
原本面对顾煊,总也是他说的都是要认下的,服从便是。而今,她却会问起缘由,“为何”这种词,也会从她口中说出来,对着顾煊讲。而顾煊每每都是耐心地解释给她听。
这次亦然。
顾煊道:“厌夜军律,有一条便是在军中不可以兄弟姊妹相称,权属官衔为重。”
姜嬉点点头:“雷同于军中无父子。”
想了想,她歪着头,问道:“可,我也不在军中啊。”
姜嬉神色懵懂,杏眼圆睁,似是不谙世事的世外少女一般,歪着头看她。
樱唇恰到好处地嘟起,面上薄薄施了一层粉黛,看起来如盛放的梨花,纯洁而高雅。
顾煊目光在她唇上逡巡。
喉间一紧,渴得厉害。
他长指微蜷,眼神又澄澈转为晦暗。
他想:看来有些事情,要加快些了。
“此事再议。叫他们进来吧。”顾煊掩去眼底的风起云涌,撑起身子,阖眼靠在榻上。
姜嬉又拉起锦被,往他身下掖了掖。
她的动作,无可避免地会给顾煊带来轻微的柔软挤压感。
这种柔软蹭在顾煊只穿中衣的身上,惹得他全身燥热起来。
方才的温热触感还留存在手心里,在他心头催生出一条名叫食髓知味的馋虫,顺着他的心脉,一点一点爬上喉间,啃噬得他嗓子干哑,全身薄汗。
他猛地伸出手,大手盖上柔荑:“嬉儿。”
这两个字从他喉间迸发出来,似乎隐忍了极其久,带着强烈的爆发力,喊得姜嬉不知所措。
她只以为他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手上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
索性也就放弃挣扎,樱口启阖,问道:“皇叔,可是哪里不舒服?”
关切的目光,粉色饱满的唇瓣。
顾煊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
他觉得自己一定,一定是疯了。
他竟然想倾身而上,堵住那张小巧的嘴唇,□□厮磨,以慰喉间干渴。
但他深知现在不是时机。贸然行动,只怕要吓坏了她。
他深深闭上眼。
半晌,姜嬉只听他道:“我热。”
确实是热,却非病辣惹的热,也非锦被盖得热。
姜嬉恍然,她把手从那粗粝的大掌中抽出来。
不再掖被子,而是把被子抖松通风。
她的手一抽开,顾煊立刻又觉得怅然若失,但也只能按下。
单青山和闵英走进来。
单青山是个没心没肺的,见到顾煊时,面色还挺愉悦。
他心里还在腹诽。明明不能吃辣,为了迎合郡主,非说自己喜欢吃,嘿嘿,战场上酒桌上,他终于也能见到主子倒一回了,人生赢家!
闵英相对来说就有心思了许多。
顾煊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颇有默契地把来龙去脉讲了个透彻明白。
而后补了一句:“郡主说,眼下最好的做法是以静制动。”
顾煊听言,清沉问道:“你觉得呢?”
闵英道:“此事甚大,属下心中无甚想法。”
顾煊循循善诱:“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姜嬉一怔。
这种换位在姜嬉看来,是殊为冒犯的。
一个平头将军,即便是厌夜军将军,也不能和王爷相提并论,遑论“交换身份”这一假设。
但似乎他们主仆只见惯于使用这种假设——
皇叔在闵英他们这群手下面前,并不在意他的身份地位。
闵英的反应验证了她的想法。
果然,闵英并不惶恐,十分自然地敛眸沉思起来。
“如果是属下,应当会去看望东宁侯,达成和解以平息此事。”
顾煊屈起锦被下的长腿,手肘靠上去。
“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人,东宁侯为什么就和纪良起了冲突?”
他说着,看向姜嬉。
姜嬉垂眸沉思片刻,而后蓦然抬起眼。
她脸上全是惊讶,“阿景,是皇叔的人?!”
闵英也想到此处,目光里盛放的全然是崇敬,面色却是习以为常的平静。
“什么时候的事?”姜嬉追问。
印象之中,皇叔与阿景并未有什么交集,除了刚回镐京的时候在城墙下的一事之缘。
“可他伤了心下四寸,稍有不慎,便是一个死字,他又如何拿命作赌?”
姜嬉想了想,许多关节还是没想明白。
“且,纪良是反王旧部,原不该与丞相家的千金扯上关系,又为何在此时忽然金屋藏娇?”
顾煊此时的目光,全然落在她搁在锦被上的双手上。
锦被之下,他手指微动,面上道:“你还记得,我们回京,头一回进宫,我只带了他们二人吗?纪良没去。”